蕭綺就比較輕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有時候也會刷手機,但她看的都是衣服和鞋子,偶爾她也會看看時尚雜誌,看累了就托著腮欣賞薑禹,當他是一副人畫像。
實在無聊需要調劑,他們也會聊些閒話。
薑禹會告訴蕭綺,他在處理什麼事。
當然這些事距離蕭綺還很遙遠,她是女生,又是家裡不受寵的,彆說是她,連她爸都很少參與公事,爺爺這幾年還不會想到用她。
蕭綺便告訴薑禹,她打算大學去念服裝設計——因為不受寵,所以不必念什麼管理,還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也算是意外收獲。
就像蕭歆,她大學就被安排好念金融管理,分數差了一點,但還不算太難看,蕭家捐了個樓就是了,不僅能補足那點分數,還能確保她以後“橫著走”。
說到服裝設計,蕭綺便開始跟薑禹談理想,這時候的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設計天分有限,其實這條路她走不長遠。
薑禹的心裡也不免有些觸動。
蕭綺問他:“你的理想是什麼?”
薑禹愣住了,他沒有理想。
薑禹最終說:“成為繼承人。”
蕭綺:“那是你的理想,還是薑家給你的理想?”
薑禹安靜地看向她,他的眼睛既黑且亮。
蕭綺:“你的眼睛真好看。”
薑禹多了點笑意,卻帶了一絲迷惑和落寞——原來他沒有理想。
……
和蕭綺相處,無疑是輕鬆寫意的。
薑禹和自己的性衝動也相處融洽,且控製得很好,它不會跳出來讓他難堪,蕭綺也沒有感受到他壓抑的東西。
就這樣一個學期過去,冬去春來,高三了。
寒假初期他們幾乎沒有交集,薑禹被安排去公司實習,蕭綺則去為了自己的理想做前期努力,她不止上了設計班,家裡還請了老師來指導。
有時候他們遇到了,會分享自己的見聞,但這樣的機會很少。
再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他們開始用手機發信息聊天,睡前總要互相發十幾條。
偶爾,薑禹會夢到蕭綺,當然是有些尺度的,地點或在他的臥室,或在化學教室。
人的思想可以天馬行空,無所不及,他並不認為這是可恥的,就算是,也屬於人性的一部分,他管控不了。
直到開學,蕭綺和薑禹不約而同的來到化學教室,延續之前的友誼。
不過這次延續隻有一個月。
四月初,蕭綺忽然交了新的男朋友,她變得忙碌了,中午要去陪男朋友漫步校園,但她也跟薑禹說,不會帶男朋友來化學教室,以後分手了會很麻煩。
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開始就做好分手的鋪墊,她說這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那段時間,薑禹也很少到化學教室,有時候過去了,就他一個人,他也會靠在窗前,看著同一片風景。
他一貫的麵無表情,一貫的平靜,誰也看不出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的不爽正在一點點堆砌。
可他仍在控製著,並且告訴自己,這也是脫敏反應的必經過程,到有一天他無所謂了,蕭綺也就不會出現在他的夢裡,甚至是他的思想裡。
隻不過人都是矛盾的,他一邊想著有一天不會再來化學教室,一邊又在想,她到底什麼時候分手?
尤其是當他“偶然”路過學校操場,看到蕭綺和現男友手拉手漫步,期間兩人還停下來,他似乎親了她之後。
幸而事實最終證明“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就在薑禹決定最後一次去化學教室的那天,推開門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女生的背影趴在窗台上。
她回過頭來,頭發和風一起飛。
她笑著開口:“好久不見啊,薑禹同學。”
薑禹立在門邊,下意識吸了口氣,身體裡某些細胞,仿佛被重新激活一般。
他走過去,若無其事地問:“怎麼過來了,我還以為這個地方已經完全屬於我了。”
蕭綺:“你想得美,這是我的秘密基地。”
薑禹微笑著向四下掃了半圈:“他呢?”
蕭綺:“你忘了,我說過不會帶他來的,不然分手會很麻煩。你看,現在就證明了我是對的。”
薑禹:“哦,分了。這麼快。”
蕭綺:“快麼,其實上禮拜我就索然無味了,拖到現在也是怕傷他麵子。”
薑禹:“浪費時間。”
既然上禮拜就索然無味,怎麼還親親?
薑禹翻開書看了幾頁,卻沒看進去,不一會兒又問:“為什麼會失去感覺,總有具體原因吧?”
蕭綺坐過來說:“性格、談吐,都有。他性格比較衝動,有時候有點幼稚。但臉是真不錯,個子也高,我是外貌協會的,你知道呀。”
臉不錯?他沒覺得。
大約是這層想法掛到了臉上,又或者是蕭綺深諳不要當著異性誇獎其他異性的法則,於是又很快找補:“當然,臉最好的就是你,你屬於金字塔尖尖。”
說話間,她將手肘架在桌子上,撐著頭看他。
他們坐得很近,但還是有一點距離,隻是這點距離,很快就被眼神交彙所產生的某些電流所填滿。
薑禹瞥過去一眼就定住了,他很清楚地看到蕭綺眼裡,逐漸浮現出著迷、喜悅。
看來她是真的喜歡他的臉。
直到蕭綺說:“多看看你,能洗眼睛,但偶爾我需要換換口味。”
薑禹沒吭聲,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蕭綺也恰好看向他的。
他在想,接吻是什麼感覺,不,應該說,吻她是什麼感覺?
隨即他就聽到蕭綺問:“你初吻還在嗎?”
薑禹又抬起眼皮,並不回答。
蕭綺眼睛很亮,也不知道是怎麼就找到了答案:“居然還在!”
他從沒告訴過她那兩段關係隻是試水。
蕭綺一臉躍躍欲試地朝他靠近:“要不要給我呀,我教你。如果因為你疏於練習,以後要被女朋友笑話的。”
薑禹沒有躲也沒有拒絕,更加不認為這樣的“友誼”有什麼不妥,反正他本來就有彆的意圖。
薑禹:“那是什麼感覺?”
蕭綺:“不好說,有的還好,有的比較雞肋,這是要看對象的,感覺淡了就親不出火花。”
說話間,他們的距離更近了。
蕭綺抬起一隻手,輕輕落在他的肩上,見他沒有反抗,便又去摸他的臉。
“你的皮膚真好。”
這一刻,她像是個老色批,而他像是純情的小男孩。
薑禹勾著笑。
蕭綺又去觸碰他的耳朵:“會癢嗎,有感覺嗎?咦,你起雞皮疙瘩了,是不是我的手太涼了?”
薑禹沒說話,他的尾骨開始發麻,那感覺一直往上爬。
蕭綺:“要是不喜歡就告訴我,或者推開我,我不會介意的……”
她越說越近,直到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在一起,她落下眼皮,睫毛輕抖,嘴唇試探性的往前靠。
她很慢,距離還很“長”,似乎還在給他機會反抗。
薑禹低垂著眼睛,幾不可見的往前挪動,縮短那距離。
直到唇終於貼到一起,薑禹不禁輕顫。
他發現自己開始興奮了。
蕭綺卻錯開一點距離,說:“你在發抖,彆怕。”
薑禹吸了口氣,正要去抓她,她便再次貼了上來。
嘴唇蹭著,摩挲著,慢慢的就變成了吸。
他聽到了親吻聲,他的體溫越來越高。
她兩隻手都落在他的脖子上,手指去刮他的發尾和剛剃過的毛茬兒。
而他的雙手沒有動,隻是攥緊了手裡的書,嘴唇卻越發靈活,追著她的節奏,甚至開始舉一反三。
就初吻來說,這實在太過了,這哪裡是嘗試,簡直像是老司機開車。
直到兩人都要缺氧,蕭綺將額頭貼在他的肩膀上喘氣說:“我說你學的也太快了吧,你是不是騙我?”
薑禹也在喘,平複了會兒呼吸才道:“再試一次。”
蕭綺:“嗯?”
這一次,是他托起她的臉,他們的舌尖交纏在一起,連舌根都在發麻。
蕭綺評價道:“這是我第一次舌吻呐,我還以為會很惡心。”
薑禹笑著撫摸她的唇。
眼瞅著他還要來,蕭綺急忙退開:“可以了可以了,你一次就能出師,以後不會丟人了。”
薑禹沒接話。
蕭綺又道:“咱倆也不能經常這樣,你會把我的胃口養刁,我很難再找下一個。”
薑禹因這句話而迅速冷卻,他很快平複好呼吸,又如同往常一樣和她說話。
是的,她還會有下一個,而他還需要繼續控製自己的欲望,或滿足它——這需要她的配合,或用彆的途徑發泄,比如事業。
他未來要走的路已經足夠清晰明確,他需要很多助力,絕不能出錯。
當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擔心和蕭綺發生關係會帶來什麼後續麻煩,她的性格超出意外的豁達,在她看來,如果那件事真的發生了,興許她還會覺得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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