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薑的心用力顫了顫，手再一次捏緊了胸口的灰色小包。
陳誼輕笑出聲，垂下眼簾撩起開衫的袖管，溫聲道，“喏，被貓抓了，過來打狂犬疫苗。”
“天哪！”沈小薑的眉心緊蹙，想伸手又有些顧慮。
畢竟她和陳誼還沒有那麼熟稔，突然這樣觸碰，對方一定會覺得她有病。
比如，肌膚饑渴症。
“疼麼？”沈小薑看著血淋淋的抓傷，問的很真摯。
其實也沒有很血淋淋，三道口子，不同程度地滲血而已。
如果這些抓痕在彆人身上，沈小薑一定不在意，但是，對方是陳誼啊，她的心疼竟然無端地放大了幾十倍。
“一定很疼！”沈小薑的聲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語。
陳誼聽見了，下意識的怔了怔。
已經獨自在社會上摸打滾爬十幾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久而久之，她已經習慣。
仿佛，她隻是一個賺錢的機器。
仿佛，她隻是一個不應該感覺到疼痛的怪物。
剛被貓抓破的時候，陳誼的確沒覺得疼。
然而此時此刻，麵對沈小薑擔憂的眼神，關切的語氣，她覺得，自己應該疼一下。
好疼，疼的刻骨銘心。
她忽然萌生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一個她以前會覺得荒誕可笑的想法——
找個人，撒嬌看看。
陳誼認識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不過她並沒有使用特權，而是乖乖排隊取號。
這種時候，她會覺得，這是她自己的生活。
不需要依托“陳七爺”身份的，專屬於“陳小七”的生活。
“103號，陳誼，請到傳染科第二診室就診。”
聽到廣播後，沈小薑比陳誼率先反應。
“小姨，到你了。”她說。
沈小薑看著叫號大屏，陳誼看著她的臉。
發現陳誼沒有動作，沈小薑轉頭，迎上對方略顯炙熱的目光。
陳誼沒來得及避讓沈小薑的視線，像做壞事被發現了似的，委屈的縮了一下。
沈小薑眯著眼睛，抿著雙唇，露出一個小太陽似的笑容，“不用害怕，你就當被蚊子叮了一口。”
陳誼：“？”
陳誼眨了眨眼睛，她做什麼了，會讓沈小薑覺得她是在害怕？
不過，竟然有人這樣說，她心裡覺得神奇。
如果她亮一下身份，打針的醫生才是真的害怕好吧。
然而，陳誼沒有反駁。
她覺得，被人關心，被人哄著的感覺，還不錯。
陳誼拽了一下開衫的衣擺，咬了咬下嘴唇，看似慌慌張張，委屈無助道，“我好久不打針了，還真有點怕了，你能不能......”
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沈小薑走近了些。
就在這時，陳誼抬手扯住沈小薑的襯衫胸襟。
紅唇輕啟，聲音宛如水麵上揉碎了的花瓣，隨波蕩漾，毫無實感：“你能不能，陪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