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禾繼續說道:“我都三十了,年紀這麼大了,等孩子上小學,我都三十七了。等孩子上初中,我估計都輔導不了孩子的功課了。”
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年紀大了。薑予姝覺得好笑但是心裡又滿是警惕,可不會輕易落入他的陷阱。“怎麼會呢?”
“還是說你要輔導孩子功課?”
薑予姝挑眉,“你忘了有錢可以請家教,用不著你親自教。”
孟景禾一時無語。
“還要啊,你怎麼就確定孩子需要輔導呢?萬一孩子是學霸呢。”
“是學霸就好了。”他突然也有了些幻想。
薑予姝繼續說道:“還有現在很多人都是三十多才生二胎的。隔壁的鄰居,那個媽媽三十七了還在拚二胎,老大和老二相差十歲。”
孟景禾:“你觀察的真仔細。”他在這裡住了三年,怎麼都沒有注意過鄰居是誰。
薑予姝:“他們家兒子長得很帥氣,一臉小卷毛,印象很深。”
“喔,是那個小卷毛啊,見到漂亮女孩子就跟著人家跑,還要跟你回家的。”孟景禾想到上次就無意,小卷毛叫他叔叔,叫她姐姐,簡直亂輩分。
薑予姝也想起來,“你是記恨人家叫你叔叔吧。叔叔——”
孟景禾盯著她,“你再叫一次試試?”
薑予姝:“……”
“薑小姐,什麼時候和我回家一趟?”孟景禾神色溫柔,目光深邃如星空。
她見過他許多溫柔的時刻,而這一刻,他不僅僅溫柔,還鄭重。
薑予姝沉默了須臾,回道:“等我畢業後吧。”
後來,薑予姝想到這一晚時,她才覺得這個男人其實是變相的向她求婚吧。
隻是,那時候她不定,對婚姻根本沒有什麼期待。有時候想想,她真的有點辜負孟景禾的厚愛。
隔了兩日,薑予姝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原以為是廣告電話,她接通那一刻,聽見那個聲音就想掛斷。
“彆掛,我有話和你說。”餘女士一如既往的淡定。
“有話直說。”薑予姝語氣冷硬。
“電話裡說不方便,到中山北路CC咖啡館吧。那離電視台近。”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薑予姝心裡滿是抵觸。
“關於你爸爸的事。”說完這句,餘女士掛了電話。這個女兒,她生的,她自然知道她的弱點在哪。
她輕歎了一口氣,女孩子性格太倔了不是一件好事啊。
她拿起包,對著阿姨說道:“我出去一趟。”
“晚上回來吃飯嗎?”阿姨問道。
餘女士默了下,“回來。”
薑予姝提前到了咖啡廳,坐在玻璃窗邊的圓桌上。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從外而進來的客人。
十多分鐘後,餘婉音也來了。
今天的她和那天一樣,依舊是衣著考究,不過她又換了一個包包。“來的挺早的。沒點喝的嗎?”
薑予姝擰了一下眉心,“我不是來和你喝咖啡的。”
餘女士彎了下嘴角,“予姝,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丟了嗎?”
薑予姝咬了下唇。
餘女士起身去吧台點了兩杯咖啡,掃碼付款。再次回來時,她悠然坐下。
薑予姝望著她,她媽媽真的活得瀟灑。怎麼能這麼平靜?
餘女士迎著她的目光,“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
薑予姝沉默。是的,四年了。原來她還記得啊。
餘女士也不惱,“我以為你大了,進入社會思想會成熟些,沒想到你還是那樣頑固。人以為你是審判者?對和錯,也不是你看到的。我和你爸爸早就沒有感情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姐妹倆,我們早就離婚了。”
“那真是委屈你了。”薑予姝忍不住懟道。
“你爸爸想發財,也不聽我的勸。他會那樣,也是遲早的事。”她的語氣仿佛在說彆人的事。
“你不配提我爸爸。你現在找了一個更優秀的先生。可是我爸爸錯了嗎?他曾經對你那麼好?”
“薑予姝,請你安靜點!”餘婉音皺眉。“不愛沒有錯。”
這世上,有的人渴望愛情,終其一生都在等待對的那個人出現。有的人很幸運,早早就遇見愛情。有的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不得不向生活妥協,嫁與婚姻。
而她就是後者。
餘婉音從包裡拿出一把鑰匙,清了清喉嚨,“這是城南的一套房子,兩室,80平。當初我讓你爸轉移到你外婆名下,就是以防萬一。有時間你去過個戶。”
薑予姝似乎不信。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你們的媽媽,我不會害你們。你馬上畢業了,也不能再住校。”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拿出替爸爸還債?”薑予姝憤憤不已。
“那你們以後怎麼辦?指著我養你們?”
“你想多了。”她就是去睡車庫,都不會找她幫忙。
“許恒回來了,他有沒有找過你?”
薑予姝一副關你什麼事的表情。
“許家太假了,你也不要和許恒過多接觸了。許恒若是念著以前,還能幫你,那就當個普通朋友處處。”
薑予姝心想,你還好意思說彆人。
餘婉音笑笑,“咖啡好了,去拿一下。”
薑予姝不動。
“我付的錢,拿一下又怎麼樣?”餘婉音語氣溫柔。
薑予姝被迫拿來兩杯咖啡,卻一口沒喝。
餘婉音悠閒地喝了幾口咖啡。
咖啡廳一片安寧,母女倆心思各異。
片刻後,餘婉音開口:“你現在在電視台實習的怎麼樣?如果工作上有什麼需要幫助,我可能幫你解決。”
“幫我?是你幫還是你現任先生?”
“我先生肯幫你還不是看在我的而子。”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趙太太,我無法理解你當初的做法。我知道,愛我的那個媽媽已經不見了。”
“站住!”餘婉音冷下臉,她緩緩站起,“鑰匙拿走,你不拿,我也會扔了。免得占了你們薑家的便宜。”
薑予姝嘴角微動,輕輕彎下腰,拿過鑰匙,緊緊的揣在掌心。
“小姝,找男朋友的時候,用點心。這是媽媽給你的忠告。”不要像我,誰不想一世一雙人呢。
薑予姝轉身,沒有再看餘婉音。
一邊是她的父親,一邊是她的母親。可能人都會同情弱者。所以,她站在了父親這一邊。
大風呼呼的吹,落葉隨風飄揚,卻吹不走那些深藏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