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姝幫孟景禾處理好了傷口,整個過程中,孟景禾都沒有吭聲。
空氣安靜,卻帶著絲絲苦澀。
“疼的話,你可以告訴我。”薑予姝輕聲問道。
孟景禾輕笑,“不疼,隻是看著可怕,沒什麼感覺。”
薑予姝輕呼了一口氣,收起碘酒。“你今晚要辛苦了,隻能側著或者趴著睡了。”
孟景禾不甚在意。等她洗完手,重新回來。她在他身邊躺下。
室內又陷入安靜中。
“想不想聽我家的事?”孟景禾後背一陣刺痛,碘酒消毒,可是碰到傷口又帶出另一種刺痛。
薑予姝望著他的眸子,“關於你父母嗎?”
“嗯。”
“不想。”
孟景禾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不行。”
薑予姝躲開,她怕聽了壓力太大,更加高攀不起了。
孟景禾輕笑,“你剛剛也和我媽通過話,你覺得她怎麼樣?”
薑予姝呼了一口氣,“你媽媽很愛你,很關心你。”
“嗬。我出生一個月,她都沒有抱過我。我是爺爺奶奶帶到的。我媽媽的專業是考古學,她很忙的。”
薑予姝一直覺得“考古學”很神聖,“好厲害!”
“是啊。典型的事業女性,生完我,她一邊工作,一邊考博。”孟景禾換了一個姿勢,手臂都壓麻了。“我小時候她經常出差,有一次,她八個月才回家,我沒認出她,我喊了她阿姨。”
薑予姝啞然。“你多大?”
“四五歲吧。”
薑予姝:“你媽媽沒揍你啊。”
“我媽很內疚,我奶奶對她頗有怨言。”
薑予姝啞然,以前爺爺奶奶對餘女士也是滿是怨言。
“我爸爸工作也忙,那時候他還在隔壁省。我們那個家一點不像家。我的家會長一直都是爺爺奶奶參加。”他歎口氣。“是不是很可憐?”
“還好吧。”
“比起你的童年生活,我已經很慘了。有時候下雨天都沒有人接。”
薑予姝沉默。
孟景禾繼續說道:“高中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快樂是什麼。每天的生活單調,隻是機械的重複,回到家,家裡隻有阿姨,冷冷清清的。”
薑予姝小聲道:“那是有點可憐。不過,你當時在同學眼裡的形象一定很酷。”
“如你所說。”孟景禾悵然,“所以我希望我以後的家一定不要像我父母那樣。”
薑予姝問道:“你是被你爸爸打的嗎?”
許久,他才開口:“是的。”
“你和他關係不好嗎?”
孟景禾沉默,“大概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薑予姝撇嘴。這個解釋算什麼?
“所以啊,以後我還是生個女兒吧。”
“你還重男輕女啊。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你應該都公平對待。”
孟景禾扯了扯嘴角,黑眸裡閃爍著溫柔的光澤。“好,我答應你。”
薑予姝有些尷尬,“早點休息吧。”
所謂當局者迷,或者說,薑予姝對未來的生活沒有那麼多信心吧。何況,以後她要麵對的不止孟景禾,還有他身後的家庭。
她有她的責任,爺爺奶奶,還有小嫿,她不想再承受彆的了。
她閉上眼,沒多久,孟景禾聽到她輕輕的呼吸聲。
孟景禾被打這事,第二天就傳開了。說起來,這多虧孟景瀾的傳播。他把這事告訴了顧安騁。
顧安騁前幾天被他哥教育,“早戀需謹慎”。他哥盯了他好幾天,甚至還跑到學校來和老師交談。原因就是他大堂哥在高中早戀,高三畢業後,大堂哥和女同學一起,結果一個不小心弄出了一個小人。兩人剛進大學便領證,女方生下來孩子。結果大學畢業,兩人又離了婚。
所以,顧家有嚴格的要求,所有人高中不許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