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的雪花向下拍打在屏障上,半圓形的巨大圓罩像鍋蓋一樣籠罩下方的四合院,叫人疑惑裡麵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內外截然不同,宛如兩片天地。
“稟盟主,您的話已經帶到,不過我等仍舊未見到蓮花郎本人,他會不會逃了?”
裘萬仞單膝撐在地上,四肢發達的肌肉上隻披了一件豹紋虎皮,即便是跪著的身軀,也讓人感覺比常人站起來還高,給人一種猛虎下趴即將捕食的心悸感。
池塘裡的魚兒從湖麵伸出頭來吐泡泡,一顆顆好像珍珠,忽地炸破,泡泡破了,魚兒就吐,好像在疑惑自己的騷擾為什麼到不了岸上兩腳獸的身邊。
“不會!蓮花郎此人雖不近女色,但極其重視他手底下那群村民。這也是他的致命軟肋!”
宋歸元半蹲身軀紮著馬步,一把雕刻金線的長刀橫放在伸出來的結實臂膀上,向上蒸騰的白汽發出呲牙呲牙的聲音,一看就讓人覺得這是個高手!
院牆邊的常青樹扔下幾片綠葉,任由它隨微風四處飄落,平穩地落在土壤上,分解成對方的養分,讓人感受自然的奇妙。
“可他這般猶猶豫豫,著實不將大人放在眼裡,要不然我趁夜晚找幾個人再殺幾個村民,再激一激!”
裘萬仞臉上的橫肉攢在一起,如黃龍般粗壯的經脈似乎要穿透皮膚表麵騰空而上,心裡對趙興龍的拖延感到不屑,認為這是懦弱的表現,讓人感覺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把趙興龍提起來扔在地麵上。
十數把鋼刀緊緊貼在練功架子上,部分細小的豁口密密麻麻,陽光映照的刀影被放大在地麵上,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些規律排列的缺口,需要極強的控製力。
“何必呢?萬仞,做人留一線。你以後會是拂衣的打手。在外麵做事記得手下留情,不要平白拉仇恨。”
宋歸元瞥了一眼裘萬仞的腦袋,上麵光溜溜的一片給陽光留下了傷疤,心裡雖然覺得他耿直蠢笨,但又明白,作為上位者,不管是他還是兒子宋拂衣,都需要一個捧哏的手下。
這個手下還不能太聰明,時常提供與他們這種心眼子多截然相反的意見。
就像一麵鏡子,裡麵映照的是一個全身缺陷的自己。
黑色的貓咪伸出右爪,如殘影般在水麵留下一道道漣漪,讓人為那隻被貓爪刺穿內臟的小魚感到痛心。
“既然大人這麼說,我最多下手輕點,不然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大人,我再去催催,要是他再不出麵,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裘萬仞把右腳抬起來,在地麵踏了踏,平整地麵上的小螞蟻們都短暫的橫空待了幾秒,又倏忽掉落在地上,給人平添了一絲喜感。
沒有魚兒的水麵陷入了平靜,幾隻蜻蜓飛到湖麵上,小心翼翼地伸腳輕點,水麵的波紋蕩漾開來,一隻紅色的長舌頭突然從水裡射出,破壞了人們內心的平靜,一下子氣氛讓人覺得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