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者(6)(2 / 2)

北唐 蠶室廢人 6100 字 2個月前

他斜眼看見了陸勳正渾身*虛脫一般準備回屋子去,他轉了轉眼睛,高聲叫道:“陸伍長——”

陸勳一愣,一路小跑來到了李文革麵前:“陪戎有何吩咐?”

李文革一把拉過了在自己身邊愣的李護兒,對陸勳道:“這是我的兄弟,名字叫李護,願意跟我一起來軍中曆練,自今日起,他便是你的親兵伍的士卒,平日訓練值日,夥食糧餉,一如其他弟兄。不過你便不用額外再給本隊安排勤務輪值了,有他在平日在本隊跟前聽用便可……”

陸勳怔了半晌,這才抱拳應道:“喏——”

早飯後李文革命兵士解散休息半個時辰,自己也回到屬於自己的那間土坯房中,一麵在李護兒幫助下卸著盔甲一麵聲調溫和地輕輕問道:“護兒,累不累?”

李護兒擂了半日鼓,又隨著士兵們做了三十個俯臥撐,此刻雙臂酸麻不已,隻得強忍著道:“不累——”

“鬼扯——”

李文革笑罵道,“我都累成這德行你會不累?”

他轉過頭淡淡地看著李護兒:“護兒兄弟,軍中隻有袍澤戰友,沒有血緣遠近,你若堅持跟我來軍中,每日便須與這些軍士們一道出操訓練,你的身板隻怕撐不了多久。你是我李文革的恩人,讓你跟著我吃這些苦,我於心也不忍。”

李護兒跟著李文革來軍中,是李彬的決定。

李文革早就猜到李彬未必對自己會有那麼放心,總要派一個人跟著自己過來,說是監視也好,說是幫助也罷,總之李彬是絕對不會對自己在軍中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的。

隻不過李彬提出讓李護兒過來,李文革還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即他便想通了。

府中的家奴們大多和李文革關係不睦,派這些人過來會讓李文革明顯地覺察到李彬對他的不信任,在現在李彬正要更多倚重李文革的時候,絕不能給這位自己新培植的親信大將留下這樣的印象,因此派平日和李文革關係最要好的李護兒前來便是理所當然的了。

李文革猜想來之前李彬肯定還和李護兒私下交代過些什麼,比如要將軍中的情況詳細向他稟報等等。

但是李文革對此早就想好了對策,隻要自己將帶來的人編入軍中,用軍中的紀律和規矩嚴加要求,無論誰來便都沒有關係了。

在軍紀的捆綁之下,想私自離營都不可能,怎麼還能回府去通報消息呢?

在軍紀廢弛的彰武軍中或許士兵可以隨便離營上街,但李文革早已下了決心,這種情況在自己的軍中決不允許。

要改變這一點或許很不容易,但是李文革已經做出了準備將全隊**城去的決定,隻要離開了延州城,隻怕這些士兵再想私自跑出去就很難了,就算跑出去了,隻怕想回城也要走上十餘裡路程。

這樣想瞞著李文革去通傳信息幾乎不可能。

無論李彬派誰來監視自己,李文革都能夠將其的每一步行動掌握在手心裡。

“哥哥說得哪裡話,和哥哥一起出來曆練,是小弟的福氣。這一遭其實不是觀察的差遣,是小弟自願來與哥哥一道從軍,實是指望著日後也能似哥哥一般立下些功勞,脫去奴籍,說不定還能置下一些田產積蓄……”

李護兒說著,眼睛漸漸亮,手也有些顫抖,顯然有些激動不能自製。

李文革卻有些愣,他有點拿不準李護兒所言究竟是虛是實。

便在這時,卻聽門外有人輕聲問道:“陪戎大人在麼?”

李護兒立即轉身,略帶警惕地問道:“誰?”

“小人魏遜,有些事情想要稟告大人——”

李文革一愣,隨即開口道:“魏什長請進,本隊正在卸甲,卻是不恭地很了……”

“不妨,不妨……”

隨著話音,魏遜推門彎著腰走了進來,氈帽在他手中拿著,隨手又將房門關上了。

“魏兄弟有什麼話,儘管對本隊說。自就任以來,我本待和眾位兄弟一個一個聊聊天的,奈何一直未能得空,魏兄弟來得正好,咱們好好拉拉話……”

李文革揮手命李護兒站到一邊,伸手拉過一張胡床,招呼魏遜道:“魏兄弟坐,不要拘束……”

魏遜臉上帶著些許不安,在胡床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李護兒,卻一句話不說。

李文革一怔:“魏兄弟可是有體己話要和本隊說?”

魏遜點了點頭:“正是,還望陪戎……”

,一麵說著,他又轉過頭去看李護兒。

李文革哈哈大笑:“你不認得他,這是我兄弟,剛從老家來投奔我,不必有啥顧慮,咱們當兵的,每日一處吃一處睡,還有甚麼事磨不開麵子?就是老婆偷漢子,說出來雖然難為情,也隻有袍澤們為你打報不平的,不會有人取笑與你……”

魏遜這才釋然,他開口道:“當日陪戎提拔小人做了什長,還不曾謝過陪戎的大恩……”

李文革聽了這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輕輕應道:“那也沒甚麼,你魏兄弟向來人緣好,這一個隊裡麵起碼有半數以上的軍士和你相好。除了沈兄弟那伍人馬之外,你魏兄弟的話在隊裡比哪個什長都要好使,讓你做什長,也是眾望所歸。我初來丙隊,軍心總是還要順應的……”

魏遜尷尬地笑了笑:“小人在地方上做潑皮時留下的壞習氣,便是好交個朋友,陪戎一來隊上便提拔了小人,小人心中好生感激。我們這些混過幫社的人,最講究個義氣,陪戎看重我姓魏的,我也不能對不起陪戎。小人知道,陪戎心中,是有大誌向的,小人在地方上混了許多年,自認這雙眼睛看人還是準的,陪戎不同於以前的丘陪戎,這個小人心中明白……”

李文革笑了笑,卻沒接魏遜的話頭。

魏遜遲疑著說道:“隻是陪戎還不熟悉隊中諸位什伍的心性品行,有些事情,本不是小人該管該問,然則若不對陪戎明言,小人卻覺得有些對不住陪戎的器重……”

“魏兄弟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李文革目光炯炯,盯著這個年紀不大卻是一副圓滑世故模樣的什長問道。

“有人對陪戎極為不滿,暗中商議著要給陪戎惹些亂子……”

“哦?”

李文革皺起了眉頭,“是什麼人?”

“配戎恐怕不知道,周隊副在隊中頗有些影響,許多人唯其馬是瞻。周隊副本人是個濫好人,沒什麼壞心眼,隻是有些指望著他的人對陪戎不滿,想要有所舉動,不利於陪戎……”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觀察著李文革的臉色道:“本來小人以為沒甚麼大不了的,隻是方才用飯的時候,梁宣拉著沈宸去說了好一陣子話,小人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不過看梁某的臉色,似乎很是不善。沈宸這人素來與隊中的人不大合得來,大家一般也不去理他。此番梁某連他都要串聯遊說,小人以為事情似乎不大妙……”

李文革的眼睛眯縫了起來,語調拖長問道:“那麼魏兄弟以為,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呢?”

“梁宣自恃勇力,想要刺殺大人,到時候隻要隊中弟兄一起出麵將罪責扛下來,按照彰武軍中的慣例,指揮署和營裡是不會追究的,大不了再派一個新隊官來便是了……”

魏遜壓低聲音說道。

“想殺我?隻怕不容易吧?”

李文革冷笑著說道。

“他們想半夜縱火焚燒陪戎的房子,到時候隻要報一個火災,大家便都無事了……”

魏遜舔著嘴唇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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