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贈我予星光 漾橋 13698 字 4個月前

王雅晶有些急了,瞪她。

“這不就是你家!你回哪去?就為了那麼久以前一點事,我還不是為你好?人家承紀都說了不介意,你還跟我彆扭個什麼。”

陳安梨垂眸看她:“媽,求您偶爾也想一想,您為我好的點,對我就真的好嗎?”

一路到了門口。

王雅晶追出來拉住陳安梨,她使了個眼色,易承紀很自覺地讓路:“安安,你和阿姨聊聊吧,我去車裡等你。不急。”

王雅晶看著易承紀走遠,手下的力道抓得陳安梨有點疼:“你看看你,那不管怎麼說,人家成績樣樣優秀,家境也不錯。程征你看不上就算了,這你總沒得挑吧?”

陳安梨點頭:“是沒得挑。五年前,你不是替我拒絕了嗎?”

“哎呀!你怎麼這麼死心眼?”王雅晶恨鐵不成鋼地看她,“那個時候小孩子玩鬨,就隻會耽誤事。但是現在你看承紀都找來了,證明人家這麼多年都還喜歡你,你更得把握啊。”

陳安梨覺得好笑。

“高中不許談戀愛,大學不許談戀愛。我大學才畢業一年,卻迫不及待想讓我馬上談戀愛結婚。你以為自己生的是什麼天仙還是黃金嗎?”

“你今天現在說話怎麼這麼——”

“媽!”

陳安梨忽然很大聲地喊了她。她的眼睛死死盯著王雅晶,眼底有猩紅和淚光,嘴巴因為委屈死死抿著。王雅晶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陳安梨偏頭止住所有酸澀和淚意,聲音裡帶著哽咽。

“我已經很沒有臉見學長了,您彆讓我更難做了,好嗎?”

陳安梨轉身,甩開了王雅晶的手。

門被她輕輕拍上。

一路下樓來。下午的陽光照下來,幾乎讓她目眩。

她走過去,易承紀正靠著椅背坐著。

陳安梨拉開車門,車裡播放的莫文蔚的《如果沒有你》裹挾著冷氣向她襲來。

易承紀睜開眼睛,偏頭看她。

陳安梨抿著唇,坐進去。

她沒有動也沒有係安全帶。

安靜片刻,陳安梨微微偏過身體,垂著頭不敢看他:“學長,對不起……”

下一秒,她整個人卻被抱了個滿懷。

陳安梨身體一僵。

“安安,你知道我有多慶幸。”

男人低沉的聲音夾雜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借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頸間和耳邊。

“原來,你沒有拒絕我。”易承紀這下真的淺笑了一下,“還有,你也喜歡我。”

陳安梨心裡攪動著太多情緒。

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她覺得不適,頓了頓,陳安梨抬手推開他。

易承紀倒是沒有多想,很紳士地坐了回去:“抱歉,我太開心了。”

陳安梨躲開他的目光,搖了搖頭。

“我們……回去吧。”

一路無言。

到臨夏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到了公寓樓下。

陳安梨下車,剛要隔著車窗道謝還有再見,易承紀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安安,”他的目光在夜色中黑亮無比,“現在呢?現在的你,還喜歡我嗎?”

陳安梨的心陡然沉重起來。她有些慌張地攪緊手指:“對不起,學長,我……”

“抱歉。”易承紀打斷她,他靠過來,抬手輕輕拂了拂陳安梨被風吹散的發,“是我太心急了。我給你時間,我們慢慢來,好嗎?”

陳安梨連頭也不敢點。她隻能小聲說句“晚安”,就往樓道裡跑去。

易承紀倚著車,仰頭看著陳安梨家的燈亮起,隻覺得懸空無著落五年的心終於回落,那樣踏實。

一路上樓,又飛奔到門口,陳安梨深呼吸幾下。抬手按了密碼。

門打開來,陳安梨看著客廳一扇落地的台燈昏暗地晾著,愣了一下。

輕手輕腳關了門,繞過來,就看到沙發上安穩睡著的少年。

陸嶼修個子很高,側身窩在小沙發裡,顯得特委屈。

陳安梨記得陸嶼修的行程,公司給他接了一檔開學季綜藝,他昨天就飛去臨市的演播廳彩排加錄節目。應該今天白天還有采訪。

看他樣子,不知道多久沒睡,也不知道處在人群高壓下,躲避他人觸碰,耗費了多大精力。

空調風徐徐吹著。

陳安梨內心陡然升騰起心疼和愧疚。

她躡手躡腳去櫃子裡拿了毯子,給他蓋上,坐在地毯上看著陸嶼修的睡顏發呆。

少年睫毛修長,呼吸淺淡,皮膚好到毛孔都看不到,棱角和輪廓完美得好似藝術品。

莫名的,內心居然安定下來。

之前的焦躁和難過都被撫平。

陳安梨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目光移到少年的薄唇上,陳安梨怔了一瞬,騰地站起身。

瘋了瘋了——

她抬手錘自己腦袋。

——

一夜好眠。

陳安梨睜眼,伸了個懶腰,推門出來,一眼就看到空空如也的沙發和扶手上疊放整齊的毯子。

愣了一下,陳安梨抬頭,看到餐桌上擺放著的早餐。

很鮮的粥,晾得溫度剛好,還有小籠包。

陳安梨一眼認出是樓下早點店的。

這個人……

是上天派來讓她愧疚的吧!

匆匆收拾好,吃了晚飯,陳安梨抖擻精神去履行經紀人義務。

陸嶼修因為《星星總會遲來》而口碑大紅,所以找他的戲一時爆滿。

最近剛好他軍訓進入尾聲,之前接的一部係也進入正式拍攝期。

這是一部律師職業相關的劇,雙男主類。

巧的是,另一個男主定的是季風。

於是在拍攝的酒店裡,瞿清和陳安梨又相見了。

導演把主演和編劇叫到一邊開會。

陳安梨興衝衝找來,沒見到陸嶼修,倒是被瞿清拖進茶水間。

瞿清看著她難得化了妝,還遮不住微腫的眼眶,一邊煮咖啡一邊嫌棄地問:“你這是怎麼搞的?”

陳安梨正憋得慌,索性把一切都跟瞿清攤牌。

瞿清聽得張大了嘴,很快,她收住了表情,低下頭盯著咖啡壺。

“所以,你和你那個學長,其實是兩情相悅的,隻不過被你媽拆散了?”

陳安梨不滿地挑眉:“瞿清同學,你這反應也太淡然了吧?這種封建牢籠般的存在,你不是最不恥的嗎!”

“不恥又有什麼用,”瞿清笑,“還是有很大部分家長,直接把孩子當自己的附屬品的。生死都不由自己。”

陳安梨表示認同。

瞿清抬眼看她:“安安,那你打算怎麼辦呢?這叫怎麼說,至尊梨,上天給你的第二次機會啊,你得好好珍惜。”

陳安梨為她這仿著“至尊寶”出來的蜜汁稱呼逗的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亂的比你的咖啡還要沸騰。”

瞿清看她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樂的高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揶揄她:“哎,合著你之前遊戲桌上說的初吻,不是撒謊的啊?你這學長才回國幾天,就舊情重燃直接獻吻了?可以啊。”

她突然提起這茬,陳安梨小臉一垮。她抬手遮住臉,聲音悶悶的:“你彆說了,我正在煩惱這件事呢。”

瞿清不解:“煩惱?”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來,看向瞿清,抱著必死的決心開口:“那個吻,不是和學長。”

瞿清一愣。

就聽陳安梨接著說。

“是……嶼修。”

“你說什麼?!”

瞿清直接炸了。

陳安梨被她陡然拔高的音量嚇了一跳,趕忙湊近些去捂她嘴。

“清清,你這個情緒反應……怎麼這麼反常!”

瞿清直接伸著脖子從她手後逃出嘴來:“你等下,你剛剛說你和——”

茶水間的門猛地被推開。

兩個人同時噤聲。

陳安梨被嚇了一跳,剛穩住心神,回頭就看到陸嶼修穿著白襯衣站在那裡。

他盯著她,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