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2 / 2)

贈我予星光 漾橋 12671 字 4個月前

這話一出,瞿清一怔。

周圍人也跟著一愣。

等了等,她終於知道季風的擔心了。

歎了一口氣,瞿清抬手抓住季風劃破的手指,有些無奈道:“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逃了。”

聲音不自覺地放軟,瞿清看著他嚴肅的臉和手上完全不符合性格的卡通創可貼,忍不住問:“疼不疼?消毒沒有?”

季風在那邊搖頭。

她於是轉身很自然的去找藥箱。

沒了瞿清在中間站在,陳安梨有些不好意思直麵季風。

許久不見,不知道說什麼,她看著季風左手上和瞿清一對的戒指,笑了一下開口:“恭喜。”

“恭喜。”

季風卻同時開了口,對著她說了一樣的話。

陳安梨一愣,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你和嶼修。”季風解釋得言簡意賅。

陳安梨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收了目光。

看來她要重新審視一下陸嶼修和季風的關係了,才在一起幾天,季風已經知道了?

看著瞿清認認真真幫季風的手指重新消毒,又貼好了創可貼,導演組終於說了就緒,導播和跟拍開始進入取景。

瞿清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把很好看的油紙傘,拉著陳安梨混在工作人員的位置,一個橋頭上,站著看季風和幾個明星拿著道具奔跑的畫麵,每個人後麵都跟了跟拍攝影。

瞿清抓著從季風那裡搶的折扇,本來就不熱,她非自以為瀟灑地揮著,把兩個人頭發吹了個淩亂,直把陳安梨吹得瑟瑟發抖。

周圍都是粉絲的喊聲,瞿清忽然偏頭問她:“怎麼樣,懷念嗎?”

陳安梨幾乎是瞬間就明白瞿清問的是什麼。

她是一個向來受不了一塵不變和規律的人,之前選擇學校專業以及工作的時候,都是出於這方麵考慮。

不得不說,雖然她的人生中沒做過什麼太過叛逆的事,但是她那顆渴望刺激和新鮮感的心始終都在支使著她。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點頭承認:“有點。脫離的久了,我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這一年多,她一直刻意避開與從前相關的一切,尤其是陸嶼修相關的事,很少再涉足娛樂圈。剛剛聽著導演喊a,居然覺得有一股難言的激動和期待湧上心頭。

瞿清看著她眼底期待,半勸慰半誘惑地問:“既然懷念,那就回來唄。”

她想得比較簡單直接:“反正你已經和陸嶼修在一起了,這不是剛好嗎?還能光明正大盯著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們,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也可以久一點。”

“再說了,”瞿清手酸了,換了隻手揮扇子,陳安梨生怕她浮誇的動作打到自己的臉,抓著傘往一邊躲,“都有我們倆作為前輩在前麵吸引火力挨過槍子了,你倆的事再公布出去,可能罵名會少許多呢。”

這算是什麼舍己為人的精神……

陳安梨被她逗笑,目光跟著不斷跑遠的身影拉遠。

“看吧。”她說,“我還在考慮,等嶼修回來了再說。”

陸嶼修自己要不要在娛樂圈,繼續走這條路,也還不一定呢。

這種綜藝一般一拍就是一整天,因為節目規則公開。本身劇本成分就少,而且要讓演員們自己競技去求生,所以拍攝時長全看各位演員的發揮和運氣。

一路看下來,笑點確實不少。圍觀的觀眾有些是當地居民,更多的是聞訊趕來的粉絲。

瞿清不停跟她吐槽那些用儘全力和計謀要“乾掉”季風的人,一副恨不能上去替季風手撕對方的模樣,陳安梨聽得直搖頭,時不時躲一下,以防瞿清的暗器傷到她。

一直拍到夕陽西斜,整個古城風情都襯托出來,陳安梨眯眼看著,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響。

與此同時,瞿清那邊的微信消息也不停彈出來。

兩個人雙雙低頭看手機。

陳安梨看著上麵陸嶼修的號碼,心底猶如被春季的風輕輕撩撥了一下,很快接起來:“喂?”

那邊停了停,沒有響起陸嶼修的聲音,反而在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響起一個女聲:“喂……安梨姐嗎?”

陳安梨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她的聲音,臉上的笑容瞬間止住。

朝花期。

那邊,朝花期的聲音溫柔帶著些緊張,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安梨姐,陸嶼修他喝醉了。又不讓我聯係陸伯父,想了想,我隻能聯係你。”

那邊,朝花期把電話拿遠了一些,小聲說了句什麼,很快又貼近耳邊。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很快沉著聲音問:“我已經回國了。他在哪?”

那邊朝花期頓了一瞬,很快有些詫異地說道:“安梨姐,你不知道嗎……我們也回國了。也在秋水市,落霞山莊的私人會所,402包廂。你要過來嗎?”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理智,對她開口:“麻煩你讓嶼修接下電話。”

“啊,他、他有點不清醒,接不了。”朝花期的聲音裡更加猶豫,沒等陳安梨回答,她有些急促地掛斷,“安梨姐,那你快點過來吧,不然,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電話掛斷,陳安梨蹙著眉,盯著結束的通話界麵發愣。

瞿清在那邊翻看著消息,漫不經心地問她:“哎,他們怎麼都在傳陸嶼修回國了?”

“還有要約檔期的,你不是說他周一才回來嗎?”

陳安梨猛地回神。

她把手中拿的應援道具塞進瞿清手裡,把包往肩頭背了背,很快邊告彆邊匆匆轉身:“我先走了。”

“這麼急啊?有事嗎?”

“嗯,”陳安梨應得飛快,“往右是出城門的方向,對吧?”

“對……那邊就有出租。”瞿清反應很快。

陳安梨點頭,步子由不得邁得更快。

——

陸嶼修回包廂的時候,裡麵的歡笑和吵鬨已然停止。

他沉著臉,因為喝了酒,深邃的眸光更加暗沉。燈光流轉中,他回到自己之前待的沙發上,朝花期已經醉意迷離地靠躺在哪裡。

看到陸嶼修,她有氣無力,媚眼如絲地抬頭瞥他一眼,聲音裡夾雜了些委屈,溫柔得仿佛能膩出水來:“陸……嶼修。”

陸嶼修看著放回到茶幾上的自己的手機,沒有坐過來,居高臨下地瞥她:“聯係過你家裡了嗎?”

朝花期點點頭,很快又搖頭,頭發散亂在臉頰,顯得楚楚可憐。她的眼底很快起了水汽,纖盈的手臂伸出來,似乎想要陸嶼修拉住她。

“他們要晚上……才能……過來。”

陸嶼修抬手,利落地劃開鎖屏,通話界麵停留在朝花期父親的手機號碼上。

沒有新的消息。

他沉著臉,看著鎖屏上陳安梨的背影,終於覺得心情好了點。

陸嶼修把手機裝回口袋,垂眸交代她:“等下工作人員會上來帶你去客房休息。在那等你父母吧。”

剛轉身,手指就被抓住了。

朝花期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整個人直接離了沙發,跌坐在地毯上,哀求的拉著陸嶼修:“陸嶼修……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個人很害怕……”

手幾乎是瞬間就被甩開。

陸嶼修嫌惡地皺眉。

他垂眸,像是審視一樣盯著朝花期的眼睛,眼底是警告的危險光芒:“害怕的話,為什麼要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朝花期臉頰還掛著淚痕,被他問得一愣,很快更加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我、我解釋過了……是因為那個學長騙我過去……”

“這不是理由。”陸嶼修盯著她,視線眯了眯,“我一回國,你也提前回國了;我回國來秋水市,你也剛好來在這邊了。這麼巧的就認人不清被人騙,手機也恰好丟了,這麼巧的又剛好碰到了我?”

太過冷靜不留情麵的話語,朝花期開始懷疑起陸嶼修下肚的那些高濃度的酒精是不是毫無效力。

他微微彎腰看她,眼底危險的光快要溢出,捏著手機晃了晃,他壓低聲線,警告朝花期:“我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但是千萬彆讓我發現你對她動了什麼手腳。”

收回視線,看著朝花期因為震驚和恐懼呆坐在原地,陸嶼修轉身,抬腳邁了出去。

快要走到門口之際,身後不斷啜泣著的女聲突然開了口,帶了點破罐破摔的決絕。

“我剛剛給安梨姐打電話了……”

陸嶼修腳步一怔,麵色一沉,回頭難以置信地盯著朝花期。

朝花期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放軟了聲音:“因為,你替我喝了那麼多酒……我怕你醉了,沒人照顧……”

陸嶼修盯著她,怒火和厭惡幾乎彌漫著衝上來。

他側眸盯住她,想教訓她的心情被觸碰的厭惡壓製,男人的聲音低沉,猶如被冰塊浸染過:“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任何事。”

門被拍上,朝花期頹喪地坐在地上,她的視線裡再沒有了一絲醉意,抬手捂住臉,任由淚水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