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贈我予星光 漾橋 20341 字 4個月前

“哇,那你豈不是要成為被載入史冊的男人?”

陳安梨自己歪著頭暢想了一下,臉很快垮下來,“完了,我越來越配不上你了。”

“若乾年後,人們會記得曾經的大明星陸嶼修,偉大的天文學家陸嶼修。卻沒有一個人會記得伯樂陳安梨!太讓人心寒了啊……”

陳安梨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想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陸嶼修的神情淡然,聞言,終於偏頭看她:“還有一種方法,你的名字可以和我並列。”

陳安梨懷疑地看著他:“什麼方法?”

“陸嶼修的妻子。”陸嶼修一臉篤定,“不論彆人搜索還是,都可以看到天文學家陸嶼修的妻子,明星陸嶼修的妻子,是陳安梨。”

他說的樣子,認真地好像這已經是一件徹底確定的事,至少在他的日程裡,這件事不需要任何變動和懷疑,也不允許有這樣的變動和懷疑。

陳安梨臉一紅,避開他的目光,感覺自己大姐姐的氣勢越來越輸了呢。

她氣鼓鼓地走開,沒有回答陸嶼修的話,到一邊,坐了很久,臉上的燙意還是揮之不去。

——

臨近暑假,節目檔期已經定了下來,宣發部門已經在各平台宣傳了一波做了預熱。

陳安梨也會從微薄翻看偶爾流露出的宣傳片和預熱,緊張不已。

既期待節目的大火,也有點擔心,畢竟陸嶼修雖然沒有明指,但是在劇組裡,他對她若有似無的在意和時常的關心,很多算是“撩”的舉動都落在眾人眼裡,萬一被剪進去,很容易被極端粉絲當靶子打成篩子。

幾番溝通後,確認節目組不會拿這件事炒作,陳安梨才終於有些放心下來。

因為之前節目組邀請蔣教授費了不少功夫,所以,蔣教授在夏令營項目申請成功的最初就半是誘哄半是威脅地邀請陸嶼修參與帶隊,隻帶第一期,算是他之前曠課休學的代償。

陸嶼修一開始一臉不願,也不知道後來蔣教授和他說了什麼,居然就答應了,陳安梨一臉驚詫,臨出發才被通知,她也要一起去。

這就奇怪了,陸嶼修又不是跑通告,她這個經紀人完全不用跟著,但是他居然一臉認真地讓她以女朋友的身份跟著。

陳安梨本來想到陸嶼修的胸有成竹和自己屢次被動被撩的位置,想稍作反抗一樣,看了一眼蔣教授願意貢獻出的設備,頓時就心軟答應了。

也罷,第一次一起夏令營的時候還不熟識,多少有遺憾,就當這次是補給陸嶼修的吧。

陸嶼修帶隊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怕粉絲跟蹤行程影響大家的進程和觀測,也怕有心人提前混到隊伍裡。

陳安梨走之前收拾了很久的行李。

說來也奇怪,一開始抵抗著,不想太早和陸嶼修住一起,但是回來沒多久就一直在外拍攝,居然一直都沒有機會搬出去,到後麵也就這樣了。

陸嶼修到底是格外紳士的,如他一開始所說,他對陳安梨的索取向來是點到為止,隻要陳安梨流露出一點慌張和不願,再狼狽的情況,也會停下來,自己的情緒無處安放之下還會安慰陳安梨。

對他,陳安梨多少是愧疚的。

已經榮升已婚婦女的瞿清聽到這些的時候,一臉詫異地挑了挑眉,很快直接地問她:“你確定陸嶼修是不願意?他不是……不能?”

陳安梨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倒不是質疑他能力啊,”瞿清自知口誤,趕快澄清,“我是說,他之前不是重度潔癖嘛。我也沒接觸過這麼潔癖的人啊,那種事,畢竟太親密了……他能接受嗎?”

瞿清說得隱晦又直接,陳安梨終於聽懂了。

她臉一紅,不知道怎麼反駁或者說解釋,默默憂心忡忡起來。

陸嶼修被迫參加了趟視頻會議,剛一回來,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地陳安梨一臉憂心忡忡又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洗了手過來,陸嶼修摸著她垂著的頭,很快扶著放到了自己腿上,柔聲問她:“怎麼了?不高興嗎?”

陳安梨搖了搖頭,目光攀上來同陸嶼修垂下來地視線對視,眼中的心疼和擔憂快要溢出來。

陸嶼修微微蹙眉,有些不懂她這個神情是為何。

他最近可沒有故意對著她裝可憐好博取同情來換取點“好處”,畢竟,現在的陳安梨已經開竅許多,不再對他躲避太多了。

等了等,否定了腦海裡所有猜想,陸嶼修剛低頭準備詢問,陳安梨卻倏地坐起來。

坐起來不算,她忽然一反常態,跨坐到他腿上,以一種她平時絕不會做的姿勢,貼靠著他,扶著他的肩膀,視線緊緊盯著他。

陸嶼修的眼睛都要直了。

他的身體瞬間繃直,下意識地護住了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看著她的視線,眼底的幽深像是被打散一樣,猶如夜色中的深潭一樣流轉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陸嶼修開口,聲音低沉暗啞得不像話。

陳安梨有些緊張地吞咽一下,像是某些猜測和心疼讓她暫時忘卻了害羞和畏懼。

她扶著陸嶼修的肩,認真地看著他的視線,開了口:“等一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把我推開哦。”

陸嶼修視線一怔,微微蹙起眉,陳安梨的頭已經湊近了,試探著落在他的薄唇上,一點而過,而後是刮得很乾淨的下巴,再往下,是男人的喉結,能看到他因為緊張還是乾渴吞咽一下,弧度猶如水中山巒的倒影一樣,緩緩起伏了一下。

陳安梨呼吸開始急促,偏頭吻了上去。

陸嶼修呼吸一滯,握著她的腰的手收緊,欲望幾乎是瞬間就被喚醒。

陳安梨埋首在陸嶼修頸間,不得章法的像是一隻初探索世界的小奶貓。

等了等,她抬手把陸嶼修頸間的領帶解開,溫柔地釋放了他的呼吸,又伸手去解開深灰色襯衣第一顆紐扣。

陳安梨垂頭在他鎖骨上輕吻一下,略微窺見男人硬挺的胸膛,手心冒出了汗,第二顆扣子解得就沒那麼順利了。

陸嶼修隻感覺像是一種小貓故意而為之一樣撓著他的胸膛,卻不給他止癢,隻顧著自己撩火終於忍無可忍的,他抬手握住陳安梨作祟地手,嗓音低沉暗啞得不像樣,靠最後的理智壓抑。

“你想好了?”

他已經不想知道陳安梨是要做什麼,為什麼這樣做了,他隻知道自己想在最想要做什麼,於是遵著承諾問她。

“你確定,想好了?”

粗喘的聲音順著耳邊劃過,像是熱風過境,陳安梨驀地被燙了一下,猛地抬頭,不經意就對上幾乎被欲望淹沒的陸嶼修的雙目。

原本所有的心理建設和預設都被打散。

陳安梨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卻沒法再進行下一步,也沒法回答他。

她看著被自己弄得淩亂的陸嶼修的領口,有些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垂眼又是他劇烈起伏地胸膛,胸前的皮膚逐漸因為燙意微微泛紅。

陳安梨不敢再看,呼吸也跟著他急促,呆呆地問道:“嶼修,那種事,你會不會也覺得臟?”

即使是我的話。

後一句,陳安梨不敢問。

這種事,陸嶼修也算是有心理陰影的吧。

陸嶼修垂眸看著陳安梨低垂著略有些失落和自責的神色,用所剩無幾的理智過了一遍她的話,終於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陸嶼修眼眸一沉,攬著陳安梨的腰,抓著她的手腕,就著這個姿勢,徑直把陳安梨壓到沙發上。

陳安梨低呼一聲,還沒傷感夠,局勢就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她瞪著眼睛,看著自己上方地陸嶼修,有些回不過神來。

陸嶼修閉了閉眼,低啞著聲音問她:“你是聽誰說了什麼,才會對我產生這樣的誤解?”

他現在的憤怒程度可以說是和欲望相當了。不知道誰,用怎樣的謠言,把他推上這樣一個難捱的境地。

陳安梨一愣,看著陸嶼修認真而忍耐地神情,忽然不敢輕易供出瞿清,隻好虛打著幌子:“不是,我就是覺得,你不是潔癖嘛,這種事,多少也會有些嫌棄之類……的……吧……”

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陳安梨緊張又心虛地吞咽一下,徹底噤聲。因為她清晰地看到陸嶼修額頭的薄汗滲出來,貼著他白皙的皮膚和好看的眉眼,說不出的性感。

她怔了怔,徑直抬手去擦。

手在中途被攔截。

陸嶼修抓著她的手,又氣又好笑,無奈又忍耐著開口:“我是潔癖,但是沒有自虐傾向。”

陳安梨一怔,眨巴著眼睛,過了好久,終於意識到陸嶼修的意思。

這就是……他沒毛病的意思唄?

陳安梨還是有些疑惑,問他:“你確定嗎?畢竟潔癖是病,忍不了很正常嘛……”

陸嶼修額頭的汗愈發清晰,他的黑眸愈發幽深發亮,盯著陳安梨,驀地憤憤地低頭咬了她的唇一下:“如果連自己的愛人都忍不了,這個世上也就不會有我了。”

陳安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來,對哦,陸嶼修母親也潔癖,程度應該比陸嶼修還重,所以說……還是……可以?

意識和邏輯回籠,陳安梨的羞恥心終於也跟著回來了。

她終於反應過來此時地境地,耳根紅了。

陸嶼修給陳安梨終於解釋通,人也忍到了極點。

他低頭又吻了吻陳安梨,極儘纏綿,甚至帶著一絲祈求和討好。

“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再三確認。

陳安梨一怔,猛然反應過來他的問詢。

如果之前一鼓作氣的話……她也許還不會覺得怎樣,畢竟她的預設是陸嶼修會推拒和厭惡。

但是現在,他突然反客為主……這個情況,是陳安梨所沒有料到的啊。

她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眼神飄忽一下,害羞地一直往下縮,聲音小得快要聽不到:“我如果說沒有……你會打我嗎?”

陸嶼修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根本無暇像陳安梨一樣在這種時候還偏要開玩笑。

他老實搖頭:“不會。”

他哪舍得。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剛要繼續拒絕著逗他,視線一移,卻忽然看到陸嶼修難捱到極致卻仍舊虔誠的盯著她隱忍的模樣。

陳安梨一怔,所有的不忍和驕矜忽然都煙消雲散。

她看著他,深吸兩口氣,點頭:“想好了……”

陸嶼修呼吸一滯,眼底的光頃刻暈開。

他像是終於得到許可的忠犬,幾乎是瞬間就傾身吻了下來。身體的欲望也終於得到許可,不用再無儘地壓抑。

下一秒,原本應該觸到地柔軟唇瓣卻沒觸到,陸嶼修睜開眼,看到陳安梨的手橫在兩個人唇之間,而他隻堪堪吻到她的手心。

陳安梨確定陸嶼修眼底的光是完全危險的了。他身體的反應也讓陳安梨意識到現在狀況有多危險,危險到一觸即發,無可阻擋。

但她做都做了,隻能縮著脖子,壓低聲音,還硬擠出一絲笑來:“那個……我、我不是故意打斷你的……”

陳安梨自己說著都想哭。

她不知道陸嶼修還有沒有理智聽得進去自己說的話。

“我突然想起來,家裡根本沒有那個……”

她越說聲音越小,渴望喚醒陸嶼修的理智,自己的臉和心臟也快要爆炸:“那個就是……套套……”

原本燃到定點的空氣倏地靜下來,被潑入一盆冷水般瞬間冰封。

陳安梨縮在陸嶼修身下,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而且我覺得,不管我倆誰去樓下買……大概都會上頭條……”

那到時候全世界人民都可以知道了。

陳安梨閉上眼,為自己的無腦和不周到感到絕望。

陸嶼修伏在她身上,粗重滾燙的呼吸吐露了兩下,下一秒,他倏地起身。

陳安梨驟然得到自由,有些驚訝又著急地抬頭看陸嶼修。

陸嶼修起身,順手拎起沙發靠背的抱枕,蓋在了陳安梨的臉上。

力道不重,但是帶了些孩子般的委屈和不滿。

陳安梨抱著抱枕,埋首其中,悶悶地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浴室的門被拉開,瞬間又被拍上。

陳安梨隔著抱枕錘自己的額頭,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坐起身,陳安梨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掏出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淘寶,生平第一次在輸入框輸入了“避孕套”,然後按了搜索,又在看到上麵花花綠綠各色地圖案時,臉漲了個通紅。

——

到了約定的日期,陳安梨和陸嶼修雙雙趕往臨夏大學,又在眾人不注意中上了大巴。

他們選在最後一排,陳安梨這幾天都十分狗腿,主動要放包,但是被手長腳長的陸嶼修搶了先,給他水,他卻隻乖乖擰開,又遞回來給她喝。

陳安梨想,陸嶼修是存心想讓她愧疚死的。

陸嶼修把口罩拉下來,靠在椅背閉目,並不理會旁邊眼巴巴看著的陳安梨。

陳安梨委屈半晌,自知理虧,也不敢奢望陸嶼修立即原諒寬大處理。

她坐回椅子上,靠著想了想,沒忍住,還是把水遞過去,一臉討好地看著陸嶼修。

陸嶼修終於沒忍住,接過去喝了一口。

眼看著討好奏效,陳安梨可以說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湊近了些,看著空蕩蕩地前排,小聲湊近了,保證道:“嶼修,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我保證。”

陸嶼修微微仰頭喝水,視線繞過來斜睨她。

陳安梨抱著包包,忍了忍,像是終於忍耐不住一下,把包包放到他麵前,撐開來給他看。

陳安梨的聲音壓低,小聲說:“你看,我帶了的。帶了好多呢。”

陸嶼修順著她的聲音瞥一眼,耳根一紅,猛然被水嗆了一下,側過身去,劇烈咳了起來。

陳安梨一怔,趕忙收回包,掏出紙巾給陸嶼修遞過去。

“嶼修,你沒事吧?”陳安梨小心翼翼地幫他順著後背,“怎麼喝水嗆到了?”

陸嶼修閉上眼睛平複呼吸,腦袋裡滿是陳安梨一臉天真邀功的對著他打開包來,裡麵躺著兩盒杜蕾斯的場景。

這可能要被他載入人生最難忘的場景top幾了。

薑教授上車的時候,順著動靜看過來,一眼就看到陸嶼修難得狼狽的模樣,耳根和臉都紅了。

他挑了挑眉,有些饒有興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