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家老宅,江凡開始收拾東西。
明天,就是老祖火化的日子,在火化之前,按照江凡老家的風俗,他得去磕頭上香。
所以他得先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就回農村老家。
醫院那邊和白舒雅那邊,他都已經請好假了。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去?”看到江凡在收拾東西,顧清雪問。
“不用,我坐大巴車就行。”
“你要是不想讓我去的話,我可以派個司機開車送你,這樣顯得有麵一些。”怕江凡多想,顧清雪緊接著為自己解釋,“我倒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啊,但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人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的,我希望你在人前能有點麵子。”
“彆把人想的太壞,哪裡是我的老家,我老家的人都挺淳樸的,沒必要繃麵子。”江凡淡淡道。
見江凡不接受自己的提議,顧清雪撇撇嘴,不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
在老家吃完早餐後,江凡就背著包出發了。
他這次隻回去兩天,待的時間不長,所以也就沒帶太多東西,一個背包就足夠全部裝下。
來到車站。
江凡買了時間最近的車次。
如今道路發達了,回家去的距離也近了不少,四小時不到的大包,江凡就抵達了鎮上,再加上半個多小時的麵包車,他總算是到了村裡。
隔老遠,就聽到老祖住的地方在播放哀樂,還夾雜著幫忙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江凡先去村東頭,他家的老房子在哪。
是一棟土牆瓦房,因為很久沒人住,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但有個能棲身的地方,總歸是不錯的。
在門頭上拿了鑰匙開門後,江凡把背包放下,便去了老祖住的地方。
老祖住的,是一個小平房,隻有兩間屋子,一間用來睡覺,堆放糧食雜物,一間用來生火做飯。
此時,小小的平房擠滿了人,有在擇菜洗碗的,有在上香磕頭的,也有跟著做法事的,嗑瓜子聊天的。
很是熱鬨。
麵對這種場麵,江凡有些尷尬,局促不安。
他已經很多年沒參加過村裡的紅白事了,有些無所適從。
小時候,他可是很喜歡吃席的,但隨著年紀變大,對吃席就變得不再那麼向往了,也正是因為許久沒有參加,所以變得生疏了。
“小凡回來啦,那天回來的?”
江凡站在院壩裡不知道該乾嘛時,村裡的大伯走了上來,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我今天來的,剛到。”江凡打量著大伯,相比起上次見麵,大伯看起來又滄桑了不少,“大伯,您身體還好吧?”
“我的身體還硬朗著呢,一百多斤的糧食隨便背,好長時間不見,你變成熟了,也更帥了!”大伯輕輕拍著江凡的肩膀,江凡精壯的身體,讓他很是欣慰。
大伯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常年都在地裡與莊稼打交道,江凡家丟荒了的不少地,都是大伯在種。
常年的勞作,讓大伯厚實的身軀,已經有些駝背了。
“肚子餓不餓?”大伯關切的問,“餓的話,我帶你去廚房先弄點東西吃。”
江凡笑著搖搖頭,“不餓。”
大伯點點頭,指著不遠處,“你爸媽都在做法事那邊跟著磕頭,要是不餓的話,你也換衣服去磕頭吧。”
接過大伯遞來的孝衣後,江凡穿好,然後來到做法事的地方。
做法事的地方,是大伯家的堂屋,老祖住的地方太小,不夠做法事,相鄰不到十米的大伯家,就成了舉辦法事的最佳地點。
堂屋內,老祖的棺材停放著。
是專門租的冰棺。
低溫冷凍下,可保證屍身不腐,原先是使用木質棺材,但因為火化政策推進,家家戶戶就都不用木質棺材了,改用冰棺。
做完法事之後,還要開棺,送去殯儀館火化。
棺材正前方,擺放著老祖的遺照。
遺照
香火盆旁邊,是做法事的人,一邊誦經,一邊敲鑼打鼓。
而身著孝衣的人們,則是跟著誦經的節奏磕頭。
老祖活了一百零一歲,他的不少重孫,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要是老祖能再多活幾年,指不定能看到重孫的孫子,六世同堂。
可惜,天不遂人願。
老祖的子孫很多,光是兒子就有六個,兒子
磕頭的隊伍很龐大。
從堂屋,一直排到了院子裡,江凡大致掃了一眼,怕有一兩百人。
這還是血緣關係很親的,畢竟,在老家這邊,磕頭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