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不明意思，但是見到它如此垂暮的狀態，也沒說什麼，隻是偶爾陪它聊聊天，它總是會說...說它這數千年活的太窩囊了，述說著天地的不公平。
林善隻是當一個傾聽者。
即便是強如序列7的超凡者，數千年壽命走到儘頭，也會如普通老人一般，開始回憶過往，或惋惜、或遺憾、或憤恨、或感歎。
靜寂的房間裡隻有林善的翻書聲和胖嘟嘟急促的喘息聲。
“我要走了。”林善道。
“狩獵？”
“不是。”
胖嘟嘟睜開一隻眼，“我應該快死了，但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成功做到。”
“那你就多活幾年。”
“我儘量。”
胖嘟嘟站起身來，抖了抖身子。
下一秒，那原本金屬的皮膚上竟開始生出雪白的毛發。
金屬質感的皮膚也變得和普通生物沒有區彆。
它雖是一隻機械貓，但生物科技達到極致，就是在鋼鐵中模擬血肉。
“喵。”胖嘟嘟邁著貓步往前走了幾步，“能幫我個小忙嗎？”
“什麼？”
“我死後，將我的特性帶回械族，這本就是他們的。”
“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塗山染柒應該不會攔你。”
“可...我還想看看。”
林善上前將它抱在懷裡，向在庭院走去，他要去和塗山染柒道個彆，這一次可能會在外麵呆上很長時間。
不管怎麼說，塗山染柒待他還是不錯的，雖然最開始目的不純，但是後麵這幾年她似乎放棄取回東西了。
林善也發現，塗山染柒在狐族沒有任何社交。
不知道她之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緣竟能差到這個地步，就連她的妹妹，也一次沒找過她。
三年的相處，每天的柴米油鹽，林善可以看出她很孤獨。
胖嘟嘟，塗山染柒。
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故事。
林善也有。
所有生靈都有，或許...神靈也有。
他記得他看過一本名為《神性與人性》的書。
書中這樣寫道：
神性是人性的折射，序列越高所折射的就越多。
萬族的前身是獸，獸性是萬族永遠都無法擺脫的。
人性的基礎是獸性、現實是人性，方向是神性。
獸性，它是欲望，獸性的核心是掠奪。
人性，它是交換，人性的核心是取舍。
神性，是無條件，神性的核心是給予。
貪得無厭、好勇鬥狠、狂怒暴躁就是獸性。
趨利避害、好逸惡勞、自私自利就是人性。
慈悲寬容、智慧圓融、心濟蒼生就是神性。
晉升的目的，就是讓人的神性光芒熠熠生輝。
——大禹。
但是，現如今，神性被扭曲了。
神靈的強弱，取決於祂還留有多少人性。
——女嬌，（天夏，係七十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