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一艘稻草編織的小船緩緩從遠處飄來，抵達林善麵前。
林善借助旁邊的草繩攀爬上船。
“你沒有記住我說的話，所有你沒辦法淌過這‘淺淵’。”聲音再次響起，小船載著林善緩緩過河。
小船抵達對岸，將林善放下。
岸邊還是一扇門。
和他之前進來的門一樣。
很顯然就是這片空間的出口。
門前，立著一道林善熟悉的身影。
稻草人。
稻草人就像是沒有注意到林善的接近，手中拿著一卷古老的書籍，專注地翻閱著。
那本書的紙張已經泛黃，封麵模糊不清，至少林善看不清。
直到林善走到麵前，稻草人才抬起頭，兩隻紐扣眼睛和林善對視。
從稻草人的眼睛中，林善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林善問。
稻草人低頭繼續翻閱那本書，聲音低沉而平和，“如果我不在這裡，你可能已經死了。”
“淹死的。”
“......”林善沉默，並未說話。
他的確沒有做到稻草人交代的事情。
“明明知道前麵可能沒路，你為什麼不選擇早點回頭？”稻草人突然問道。
“沒有為什麼。”林善搖頭。
“有，你隻是想快點走到終點。”稻草人合上手中古舊的書籍，“你還在貫徹你自己的道，如此的堅定，以至於什麼都能忽略掉。”
林善看向稻草人，“世界很大？”
稻草人曾經對他說過，他的一生都在貫徹‘世界很大’，並希望他今後為世界很小而努力。
很顯然，他沒做到。
“嗯。”稻草人點頭，“你已經付出了代價，或許你現在還不知道這代價的沉重，但希望你彆後悔。”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人各有誌，你不用學我將心縮小，現在，你可以儘情的去做你想做的一切，【無常】，這就是你的最終選擇。”稻草人眼中滿是惋惜，“我隻能幫你這一次，接下來，你自由了。”
稻草人將手中古書交給林善，同時推開身後的大門。
一陣光亮透過門縫擠入，林善隻感覺意識一陣模糊，清醒時已經在黑暗山林的房間裡。
手中還拿著一本書頁泛黃的古書。
“稻草人...”
林善自語，隨後翻開手中古書。
[源法——無常]
[命途：無常是一種無法預測、瞬息萬變的命運軌跡，它代表著命運的變幻無常、命運的多舛與難以捉摸，與命運的固定、宿命論的消極不同，無常的命途強調的是一種與命運博弈的態度。]
[無常之人當追求‘自在’與‘真我’，力求在變動中保持自己的獨立與完整。]
[無常之人不拒絕變化，而是在變化中尋找真諦，接納一切可能的結果，唯獨不接納既定的結局。]
[混沌立場，不偏向某一方的極端，追求的是內心的自由與對自我的認同，這種自由並不局限於善惡、對錯。]
古書看起來很厚，實際上隻有一頁紙上記載信息。
看完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又落下一張紙條。
[這是我所知的有關‘無常’的一切，既是你選擇的道路，哪怕與你並不契合，也一定要順應而行，從現在起，你就是眾生棋盤上一顆名為‘自由’的棋子。]
手上的古書和紙條，在同一時刻燃起白色的火焰，逐漸湮滅。
林善四肢微微伸展，隨後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微微顫動，體內的能量開始微微震蕩。
隨著他動念，一股無法言喻的能量被激發出來。
透明之色，依稀間隻能捕捉到一絲白影。
‘無常之力——變化無窮，神鬼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