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白做好人那是你的事。
我嘔心瀝血走這一趟,該拿的獎賞憑什麼不要啊?
打工人的怒吼,震耳欲聾。
“梟兒有福氣,能娶到這樣貌美如花又聰穎多謀的妻子,日後要夫妻和睦,多多綿延子嗣,也好讓孤跟你母後放心些。”
夏武帝的眼神這才落在夏凜梟身上,關懷地問:“嶺北一行,艱苦多難,可有受傷?腿疾可無礙?”
蘇染汐皺眉。
這皇帝看來也不是誠心要賞她,怎麼就這麼輕輕帶過了?
這父子倆到底打什麼啞謎?
“隻受了些許小傷,腿疾無礙。”夏凜梟坐在輪椅上,不用行跪拜禮,低垂的眼眸讓人看不出異樣的情緒,“多謝父皇掛懷。”
“小傷?你身邊那些暗衛都是乾什麼吃的?竟讓你受了傷?”
夏武帝變臉比變天還快,突然看向蘇染汐,“小汐,孤聽說是你與梟兒起了爭執後出走嶺安城,梟兒為了追你回來,流落山村,這才受了傷?”
蘇染汐心裡咯噔一聲。
看樣子,夏武帝早就把嶺北一行摸得清楚透徹。
今天找他們來就是興師問罪的。
那和離一事,他該是知曉的。
剛剛說什麼獎賞,分明是欲抑先揚,慢慢算帳。
老狐狸故意繞過了蘇淮寧跟和離書,單拎她的罪名出來說事,明擺著偏心罷了。
“陛下既然已經知曉了……”
蘇染汐麵不改色地取出和離書,呈交禦覽,“這和離書是王爺親筆所書。臣女與王爺情感不合,實難續琴瑟之好。”
“陛下英明神武,心中想必已然清楚臣女為何同王爺爭執不休了!”
她不顧旁人驟變的臉色,麵無表情地磕了一個頭求道:“求陛下成全王爺和臣女的姐姐,彆讓臣女繼續夾在他們之間兩頭不是人了。”
哢!
夏凜梟的拳頭攥緊了她的手指,險些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說好的合作,扭頭就在皇帝麵前反水?
一見舊情郎就情深不能自抑了?
“王爺,你再捏下去,嶺北的功臣就要被你捏死了。”蘇染汐舉起兩人握住的手,楚楚可憐地看著夏武帝,“陛下,王爺對臣女的態度您親眼看到了……請您為臣女做主。”
夏凜梟黑著臉收回大手,麵無表情地盯著蘇染汐的臉頰,眼底洶湧著可怕的風暴。
做主?
異想天開!
該讓她吃些苦頭了!
夏武帝眸色深邃,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大膽蘇染汐!這樁婚事是孤禦賜,誰準你私自和離?”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頂黑鍋砸下來:“你是不是嫌棄孤的梟兒雙腿有疾,成親後不安分了?”
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凜冽的寒意,麵上卻毫無波瀾。
仿佛沒有聽到這話一般,隻是死死的盯著雙腿,似乎在極力隱忍著難受的樣子。
見狀,蘇染汐心頭劃過一抹古怪的寒意。
夏武帝這話,看似是替心愛的兒子討回公道,可是言辭舉止未免太不注意分寸了!
夏凜梟雙腿有疾,外人尚知是禁忌,輕易不敢提及。
外人是怕他盛怒,親友是怕他難受。
哪個當父母的,會當麵戳孩子的傷疤?
他這話聽著輕描淡寫,殺傷力卻遠比她的和離書來的無情狠辣。
她耳邊都能聽到——夏凜梟的骨頭捏得哢嚓響!
沉默,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