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謹言暗中勾了勾唇,心下諷刺一笑。
還是母妃最懂父皇的心思。
今晚父皇本來是要封賞他為太子的。
夏凜梟欲擒故縱玩了這麼大一出戲——明知道山匪橫行的秘密卻不提前稟報,擺明了要當堂打皇帝的臉……
父皇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自然要找機會出這一口氣的。
就在一幫人等著落井下石的時候,蕭楚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唇,“父皇,我跟王妃之間有沒有兒女私情,您不清楚嗎?”
夏武帝皺眉:“你……”
“我出城,是因為發現了那幫山匪的不對勁,特意秘密南行,跟離家出走的蘇染汐碰上,不過是個巧合。”蕭楚淡淡道,“怎麼,這麼大的事,國師回京之後竟然沒告訴父皇嗎?”
頓了頓,他似乎笑得有些諷刺,“難怪!今晚朱副將那幫宵小隨口一汙蔑,父皇諸位大臣就深信不疑。”
這諷刺的笑容跟耳刮子一樣,啪啪往皇帝和先前唱衰的朝臣們臉上抽。
夏武帝臉色一冷:“國師,怎麼回事?”
隱身已久的陌離不緊不慢地從桌前站起身,上前行禮,詫異道:“陛下,微臣剛一回京,便上書奏折,細述南行見聞,其中就有途中碰見王爺暗中帶人追查山匪秘密的事。”
“因著急取藥為陛下煉丹,微臣遞上奏折之後就未曾進宮,不想陛下竟然還未看那封折子……”
夏謹言麵色微變,驚訝地看了眼陌離。
先前秘密求見時,他百般打探,陌離始終緘口不言。
他今日突然站出來,到底是秉持正義,還是為了幫夏凜梟?
想到後一種可能性,他頓時心下一沉,臉色鐵青一片。
夏武帝:“……”
這都什麼事兒?
陌離的折子委實有些囉嗦。
此人忠心又有能力,就是謹慎地過了頭,每每出行,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去了幾個山頭采了什麼藥,他都要詳細上書。
自己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一字一句地看完那些廢話?
皇帝鐵青著臉,突然狠狠踹了一腳身後的大太監:“糊塗東西,國師的折子,你為什麼不提醒孤看完?”
大太監有苦難言,隻能苦兮兮跪下認罪。
“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攆出宮去!”夏武帝找不到在夏凜梟身上出氣的由頭,隻能把這一口惡氣撒在老太監身上。
若不是看在老太監伺候多年的份兒上,怕是不止五十板子這麼簡單了。
一片哭喊聲之後,該罰得罰,該打的打。
大殿之上,終於安靜下來。
塵埃落定,夏武帝再不情願,也要做做樣子,好好封賞夏凜梟這個兒子,也算安撫和賠罪。
“梟兒,這次的事,你實在功不可沒。說說吧,想要什麼,父皇一定給你辦到,就算找遍天下神醫……”
他還沒說完,蕭楚突然抬頭:“想要什麼都可以?”
“……自然。”夏武帝嘴角抽了抽,總覺得他又要發癲。
蕭楚沉默片刻,突然搖著輪椅到蘇染汐麵前,揚聲問:“你我成親,本就是情勢所迫,也沒什麼感情。蘇染汐,你想不想跟我夏凜梟和離?”
眾人:“!!”
瘋了瘋了。
王爺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