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嶺北的權力是孤給的,如果他不夠聽話,孤就有權隨時收回……”夏武帝話鋒一轉,語氣自得:“幸好,他還沒有喪失理智,知道忍著自己的野心和鋒芒。”
如果夏凜梟今天一直忍著不提出賜婚,跟之前深夜私會導致流言四起的囂張做派嚴重不符……
他反而要懷疑這個兒子的城府和算計該深到哪個地步,是不是還有彆的心機?
同樣的。
如果夏凜梟得知督軍一事還敢跟自己對著乾,那又會太過於浮誇,不符合夏凜梟過去謹言慎行的作風……
他也要懷疑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表演了。
無可挑剔的是,夏凜梟今天的一言一行都恰到好處,讓他挑不出一處瑕疵來。
所以皇帝這才重拿輕放,隻是借機收了一部分嶺北的權,而沒有再繼續刁難這個人。
李太監聽著皇帝洋洋自得的分析,自然是滿嘴彩虹屁,哪敢多說一句彆的?
反正這個時候,皇帝隻是想要表達和炫耀自己的‘大智慧’,不需要任何人的點評。
須臾,夏武帝似乎說儘興了,嫌棄地將大太監趕了出去。
他獨自一人回來休息,還特意讓人關上了大殿的門。
不多時,一道雪白無瑕的身影從大殿後麵悄無聲息地出來請安行禮:“參見陛下。”
“方才夏凜梟的表現,你都看到了?”夏武帝的眼神有幾分急切,連忙走向陌離,“國師,依你看,這個夏凜梟究竟是不是假冒的?”
陌離依舊戴著那張標誌性的麵具,在皇帝麵前也沒有過多的拘謹,恭敬表現得恰到好處:“陛下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唉,方才孤罵他的時候,還不動聲色地試探了他好些小時候的事,包括他跟皇後的一些秘事,他都沒表現出異樣來。”夏武帝雖然能確定今天這個夏凜梟是真的,可心裡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天中秋夜宴上,你也是親眼所見。那時候,夏凜梟太不對勁了不是嗎?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從未對孤那樣大膽妄為過。”
要不是那天夏凜梟表現得太奇怪,他也不會疑心如今的夏凜梟被人調了包,更不會今天特意把人叫過來試探一番。
看著疑慮叢生的皇帝,陌離並未急著給他結論,而是循循善誘道:“陛下,微臣一向不關心朝政,隻一心司天道星辰,專煉丹尋藥,以盼能早日為陛下尋得長生永昌之道。”
“不過,微臣尋藥遊走四方,多有聽說戰王的名聲,皆不是隱忍怯懦之人,更不會被動挨打,否則他怎麼保得住嶺北十多年的安寧呢?”
他的話點到為止,卻給夏武帝打開了新思路:“你說的沒錯!夏凜梟在孤麵前謹言慎行,那是因為孤是天子。他對天子心存敬畏是應該的。”
“中秋夜宴,夏謹言和劉家是有備而來,夏凜梟的反擊也是穩準狠,想必對老三的計劃也早有洞察。”
“這孩子……”夏武帝捏了捏眉心,說不出是生氣還是鬆了一口氣,“隻怕是覺得孤一心偏袒老三,所以當眾使小性子,竟是越長大越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