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上下轉了一圈,聞言疑惑道:“你家這鋪麵樓雖說在街角,不如街市中心熱鬨,可是這條街人流大,後頭又連著行市街,隻要通了後頭的這堵土牆,那客流一下子就多了。”
蘇染汐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東南麵的那堵土牆,以前應該是官用的,特意立了牆將兩條街隔斷。
如今這塊地多年棄之不用,這堵牆也沒人隨意推倒,生怕吃官司,竟然生生堵住了兩條街的交通,平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地方。
“彩衣,不愧長了個做生意的腦子,這麼一會子功夫就看出了這地方的地理位置優越性。”蘇染汐誇獎一番。
小夥子猶豫道:“這片以前亂得很,流匪小偷聚集在這一處,官府為了集中打擊這幫壞人,特意圍了土牆,在兩邊都設了崗哨……”
“自打數年前戰王爺接管城衛軍之後,著手大力整治京都治安,從此那些壞蛋的大頭不是死了就是被抓的,其他那些小偷小摸的對王爺的手段聞風喪膽,早就偷摸逃出京都。”
蘇染汐挑眉:“沒想到,堂堂戰王也有百密一疏的地方,這麼妨礙百姓的垃圾牆,不推了還留著納涼嗎?”
“貴人,可不敢胡說啊。”小夥子陡然變了臉色,嚴肅道:“王爺接管後城衛軍後不久又去了嶺北鎮守,此事跟他無關。當年城衛軍換了新都統,這堵牆像是被官府遺忘了一般,爺爺去說過許多次,都被人轟了出來,說是官府設下的牆,誰都不準碰。”
頓了頓,他不安道:“貴人若是嫌棄這牆礙了生意,價格我們還可以再商量……隻是我勸您彆打這牆的主意,要是惹怒了官府,可是要吃苦頭的。”
那緊皺的眉頭和眼底一閃而過的恐懼落入蘇染汐眼底,不難看出這爺孫倆以前沒少為這件事吃苦頭,否則不會這麼有感觸。
“放心吧,這鋪子我按市價給你們。”蘇染汐看向那堵土牆,“至於這堵牆,交給我來解決,你不必管了。”
“貴人,真的嗎?”小夥子一方麵高興於這位姑娘出手大方,一方麵又擔心好心人出亂子,猶豫再三還是小聲勸道:“貴人,不瞞您說,自打王爺去了嶺北之後,城衛軍名為陛下直屬,隻是陛下日理萬機,實權其實是交給三皇子管轄的……”
“三皇子?”蘇染汐突然想到夏謹言名下的那家酒樓就在這條街市上,她曾經去過一次,生意好得不得了。
若是這堵牆打通,這家鋪子就成了連接兩個街市的樞紐地位,生意自然源源不斷。
相對而言,那家酒店的客流量就會減少。
看樣子,這堵牆幕後的關係還真是不簡單呐。
“對啊,小的是看貴人您善良,憐惜我們爺孫倆也不趁火打劫,我才冒著殺頭的危險悄悄告訴您的。”小夥子焦灼的神色中也不減擔憂,“三皇子府的生意如今多由那位出身劉家的側妃娘娘打理……”
他壓低了聲音,害怕道:“劉家耳目眾多,那側妃娘娘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您萬萬不要因為一堵牆得罪了劉家人和皇室子弟。”
蘇染汐心下冷笑一聲:看來劉家不僅是夏謹言的朝政靠山,還是他的錢袋子,利用權勢四處欺壓百姓,惡意打壓競爭對手,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小兄弟,你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不敢得罪劉家又看不上你這鋪子,直接甩手走人?”蘇染汐看著神色慌亂的小孩,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若是通不了這堵牆,這裡就是犄角旮旯無人問津的小鋪子,我盤下來做什麼?”
小夥子如遭雷劈,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半晌才咬了咬牙,“貴人的考量,我明白的。您若是行行好,願意救救我們爺孫倆,這鋪子就按市價的……四成,不,按三成賣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