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聲嘀咕:“如今的年輕人,慣會故弄玄虛,吊人胃口,實際上什麼真本事都沒有,淨搞花頭……”
一時間。
有人哂笑,有人好奇。
蘇染汐並未展露身份,化名席姑娘開酒樓。
在大家看來,她還是年紀輕輕資曆淺的小姑娘,自然有不少老油子不服氣在她手底下乾事。
就算有些人看在錢和家主令的份兒上,也不允許一個沒經驗的小丫頭對他們的專業指手畫腳。
這時,蕭楚循著香味過來,“哪裡來的神仙美味,我等不及一探究竟了。”
撥開眾人,他一眼就看到蘇染汐臟得跟隻小花貓似的,正擼起袖子幫忙燒鍋爐,滿臉的爐灰卻不拘小節。
蘇染汐回過頭,黑得隻能看到眼白:“你怎麼來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驚了一下。
“你燒個火怎麼跟挖了煤似的?”蕭楚忍俊不禁地往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指尖頓時沾了黑灰,“臟貓一隻。”
蘇染汐往臉上抹了抹,大大咧咧道:“我以前都不用灶火,煤氣灶一打就著了,今天生火有點手生。”
“煤氣灶?那是什麼?一打就著火嗎?怎麼打?靠拳頭?”蕭楚不自覺地對蘇染汐口中的新奇玩意兒充滿了興趣。
舉手投足的親昵小動作自然而然到兩人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隻是旁觀者卻瞪大了眼睛——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
關係不簡單呐。
“就是燒菜的廚具,可以點火的,你這輩子是見不到了,工藝達不到。”蘇染汐難得有耐心多說了幾句。
言語間,她將土灶裡埋的‘泥塊’翻出來往地上滾了幾圈,黑布隆冬的就是個土球。
廚師們忍不住笑了:“東家,這就是您口中的特色美味?哪個人閒得慌會買一塊土?”
“這東西能吃嗎?一下肚就噎死了吧?”
“東家,你一看就不常來廚房,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就彆在這裡難為自個兒了,研究特色菜的事就交給我們幾個吧。”
眾人嬉笑一片,也不怕蘇染汐會生氣,畢竟這位東家一開始就表現得非常接地氣,讓人忍不住忘了她是老板。
縱然有人嘲諷不滿,那也是基於專業實力,並非真的對這個人有什麼惡意。
蕭楚將眾人的嬉笑冷嘲聽在耳裡,突然揚手將菜刀吸入掌心,高高舉起……這高危動作一時嚇得眾人連連後退,“公……公子,你要乾什麼?”
“我們就是跟東家開個玩笑,您犯不著動刀吧?”
“您是東家的誰啊,跑到天下第一樓來撒野……”有不服氣的人剛說完,隻見眼前刀光一閃,頓時嚇得慘叫一聲。
眾人下意識捂住眼睛,不敢看血淋淋的一幕,須臾聽不到血濺當場的聲音,鼻尖卻嗅到一股濃鬱的肉香味,還夾雜著青草花香,惹人味蕾大動。
“好香啊,什麼肉這麼香?”大廚們集體睜開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蕭楚手中的刀落在那黑煤球上,震驚一片。
碎裂的土塊之下,一隻烤得油光四溢的絕味燒雞躍然其中,泥土的包裹將肉質原始的香味全部留在了燒雞體內,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經久不息。
“果然有新奇美味,我的鼻子從不騙人。”蕭楚用刀拍掉泥塊,毫不在乎地學著蘇染汐的樣子盤坐在地,提刀切肉,自來熟得可怕。
蘇染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跟前幾日又有點不一樣,好像有些回到她當初認識的蕭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