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牆啊,聽說是工部在做道路規劃的時候新近改的,正好便宜了天下第一樓罷了。”
“我也覺得是巧合,這天下第一樓從未開張的時候就風波不斷,真要有後台,現在還能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說話?開張頭一天就被砸成這個鬼樣子,往後定然做不了生意了。”
“太可惜了,我聽說這酒樓包羅萬象,囊括四海,花樣多得不得了,今天特意一大早過來排隊的呢。”
“我也看到宣傳單了。要說這天下第一樓的老板還是很會做生意的,從買下這樓開始,又是著火,又是抓刺客,又是推牆,又是發什麼傳單……”
“不止呢,那老板還買了青樓第一花魁的新曲兒,編了一首新奇的宣傳曲,字字句句都在給這酒樓打吆喝,如今這京都哪個還不知道天下第一樓?”
“要我說,這老板腦子不靈光才對——他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和銀錢來宣傳自家酒樓,聽說還請了八大名廚坐鎮,這裡頭的營生自然都不便宜,哪裡是普通百姓吃得起的?”
“說得對啊。這種格調的酒樓就該巴結好有權有勢的客人,這才有賺頭,搞什麼排隊用餐的破規矩,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了真正的大客戶,如今怕是要關門大吉了。”
眾說紛紜之際——
“嗬?規矩!”周沐微微抬起下巴,故意拔高聲音,“在這京都之內,天子腳下,權勢就是規矩,區區一個破酒樓的老板,居然敢在本公子麵前拽架子,今日本公子就讓你們開張即倒閉,立刻滾出京都。”
百姓們一時麵麵相覷,不敢多說半個字,隻能在心裡唏噓幾句——這麼精致的酒樓,他們連看都沒看一眼,好奇心還沒得到滿足……
這就要倒閉了,真是可惜。
樓上。
彩衣氣得跺腳:“王……小姐,他們太過分太囂張了,咱們的人提前兩天精心布置的大堂,就這麼被砸得稀巴爛,這還有誰敢來用餐?”
看到蘇染汐無動於衷的樣子,她恨不得擼起袖子衝下去跟人乾架:“十三公子要是在就好了,以他的脾氣,一定教這些紈絝子弟吃不了兜著走。”
蘇染汐不緊不慢道:“十三和安心到了。”
“……太好了。”彩衣眼睛一亮,還以為報仇的時間到了,“這幫人馬上就完了。”
沒想到——
蘇染汐回頭看過來:“你去後門攔下他們,這幫人還沒砸儘興,彆破壞了他們的興致。”
彩衣震驚不已:“小姐,您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這酒樓可是您的心血啊。”
王妃連皇後和王爺都不怕,怎麼會怕了區區一個尚書之子呢?
這不合理啊。
縱然不合理,她還是本能地照辦了。
蘇染汐不動聲色地掃過大堂裡鬨事的人,還有外頭排隊議論的人……這些看戲的人裡未必就沒有心懷叵測的。
她沒這麼多功夫慢慢處理鬨事之人,不如今天趁著開張,一次性來個聲勢浩大的殺雞儆猴,讓他們以後都不敢再來碰瓷搗亂。
蘇染汐衝著彩衣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去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