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蘇染汐平靜的臉色,實在看不出什麼異樣。
隻是換位思考,若是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她被夫君和外頭的野女人如此羞辱,必然火冒三丈、傷心欲絕的。
想到這裡,彩衣更心疼蘇染汐。
就算王妃不喜歡王爺,不會吃醋,可王府女主人被蠻夷公主如此打臉,平白讓人看笑話……豈是一個生氣能了的?
但是念及王妃的性子和如今的時局,她不由得小聲勸道:“王妃,您再生氣也要暫且忍一忍,暗中報複那南夷公主也就罷了,可不能請這麼多人來看了您的笑話,回頭要是傳出去,外頭必然說您善妒不容人,不一定怎麼編排呢!”
“報複她做什麼?”蘇染汐提筆就是一封和離書,輕車熟路的不行,“我苦王妃之位已久,若是段豆蔻能助我和離,讓我喊她‘爸爸’都行。”
爸爸?
那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等一下……
王妃要和離?
彩衣心下大震,“王妃,您怎麼能這麼忍讓一個南夷公主呢?要是讓她來當王妃,還不如寧小姐上位。那可是蠻夷公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更何況,外頭不是說王爺可能身中異蠱,那蠱毒不就是南夷人下的嗎?”她越想越可怕,“王爺上次分明不允九公主入府,今日突然性情大變,會不會是昨晚墨鶴所求之事?南夷人又對王爺動手了?這次又下了什麼可怕的蠱?”
“彆瞎猜了,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就知道了。”蘇染汐打發人立刻去辦,又差人去請了京都最著名的四大媒婆。
王府,正院。
兩名侍衛將一個渾身是血的丫鬟拖出去,整個院子都籠罩在一片可怕的死寂之中。
墨鶴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看向主位上得意輕浮的南夷公主,拳頭握得緊緊的——他到底還是去晚了。
昨夜,南夷人果然對王爺動了手腳。
怪他大意了。
昨晚不等他從天下第一樓返回驛館,就聽手下人說王爺已經自行回府,看起來毫無異樣。
是以,他隻以為蕭公子神通廣大,克製了南夷公主的詭計,沒想到今早蕭公子一醒來,就吩咐人尋了京城著名的大廚在廚房忙活起來,還親自騎著踏墨風風光光地帶著南夷公主回府。
因為踏墨不願意載南夷公主,蕭公子竟然大發雷霆,直接下令鞭笞,還將踏墨扔到了馬棚關禁閉。
不管是王爺還是蕭公子,踏墨都是他們最忠實的夥伴。
之前蕭公子醒來時,閒暇之餘還會專程給踏墨洗澡聊天,騎馬逗樂子,儼然拿踏墨當兄弟一樣。
比起王爺的情緒內斂,他對踏墨的喜愛和維護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飾。
今日,他竟然為了南夷公主罰了踏墨,震驚身邊所有人。
然而,踏墨還隻是一個開端……
短短一個時辰,王府伺候的人,上至暗衛侍從,下至廚師丫鬟,隻因為段豆蔻的一個眼神一句嗔怒,就已經被罰了三十多名。
她再多待一陣子,整個王府豈不是都要清空了?
“墨鶴,你似乎對本公主很不滿?”這時,段豆蔻突然從蕭楚身邊站起身,吃飽喝足之後衣服紅光滿麵的樣子,興致勃勃地走到墨鶴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