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鴿愣了一下。
蘇染汐認真地反問:“你家王爺往日所為,今日所言,哪怕有一刻值得我生死相隨嗎?捫心自問——我拿你當朋友,你當我是什麼?”
青鴿看著她眼底的嘲諷,麵色一怔。
捫心自問——自打跟了蘇染汐,她的一舉一動都讓自己感到震撼,時而提心吊膽,時而欽佩有加。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蘇染汐從未將她當作一個下人使喚,而是拿她當朋友一樣護著。
今日,以她之前置身事外的態度原本是可以對墨鶴一行人置之不顧的,可她還是玩了這麼大一出,不管過程如何,總之結果是墨鶴等人免於受罰。
因為蘇染汐把焦點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還狠狠挫傷了南夷公主,幫助大家出了一口惡氣。
不可謂不大快人心。
更多的,並非她分內之事。
原本就是他們強求。
作為王爺的暗衛,她自問儘忠職守,可作為蘇染汐的朋友,她確實自私自利得過分:“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被‘道德綁架’……那時候我不太理解‘道德綁架’的意思,但今日卻好像感同身受了。”
“作為你的朋友,我不該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綁架你。你沒有必須保護王爺的義務,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
沉吟良久,她突然解下腰間的一枚哨子遞給蘇染汐:“今日一彆,再見興許物是人非。承蒙王妃……承蒙蘇小姐待青鴿為友,我實在身無長物,故而無以為報,隻有這枚哨子。”
“隻要王妃需要的時候吹響哨子,經我訓練的獵狗和貓鼬都會聽你的話……不過,想來離了王府,以王妃的本事必然混得風生水起、無人敢欺,這勺子你未必用得上。”
“若是如此,那就當作留個紀念吧。”青鴿突然扯唇一笑,真誠地抱住蘇染汐拍了拍,“方才,實在對不住。未來,我希望你過得好。”
說完,她擺擺手,叮囑梁武和彩衣照顧好蘇染汐,並未提起皇帝宣旨的事,轉身擺擺手就關上了王府的後門,就當自己從未見過蘇染汐的離開。
蘇染汐攥緊了哨子,目光有些複雜。
“等一下。”她突然追上前,遞給青鴿兩枚藥囊,“你和墨鶴近來要是貼身伺候你家王爺,那就隨身帶著這枚藥囊。”
青鴿眼神動容:“謝謝。”
這藥囊必然不是臨時起意才製好的。
若是她剛剛的回答不是蘇染汐想要的,這藥囊想必自己就永遠看不到了。
蘇染汐是個愛憎分明的女子,這一次若是蕭公子不能戰勝蠱毒,怕是他們兩個人的情路也就走到頭了。
看王妃送彆青鴿的眼神,彩衣立刻燃起一絲希望,低聲問:“王妃,我們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嗎?現在回去找回場子還來得及。”
王妃離開王府可以,但不該是這麼狼狽的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