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怕是誤會了。”青夫人還想掙紮挽救一下,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相爺被刺殺受傷,那刺客是逃避追捕的時候誤打誤撞逃入你的鋪子吧?我聽說,當時衙役還去搜查了,隻是你……”
“我不讓,因為刺客就在我那鋪子裡。”蘇染汐直言不諱,“但是爹爹的人可不是那幫衙役那麼好糊弄的,陳統領戰鬥經驗豐富,得了衙役的回報就算不願意明裡跟我起衝突,暗中怎麼可能不繼續調查?”
“如果他真是這麼馬虎大意的廢物,想來也不會得到爹爹的重要,統領相府侍衛,護衛爹爹安全。”
蘇相很快恢複平靜,淡淡道:“就憑這點莫須有的猜測,你要往親爹頭上扣這麼大的鍋?你就這麼篤定當街刺殺是我自行謀劃表演的一場大戲?勾結南夷可不是小罪名,尤其是金殿異變之後,這一次的刺殺案跟宮裡的貴妃娘娘和三皇子扯上了關係……”
他麵無表情地飲下一杯清酒,看向蘇染汐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瘮人:“汐兒今日這番話,是想將爹送上斷頭台,還是想相府滿門儘滅?”
“噗!”蘇染汐挑釁道:“爹爹可真會說笑,雖然不想承認,可我也屬於相府滿門,哪有自取滅亡的道理?”
“王妃!”青夫人簡直快被她嚇死了,壓低聲音道,“彆再這樣跟相爺說話!你今天到底來乾什麼的?”
“青姨,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蘇染汐神色陡然一冷,犀利的看向蘇相,“我來替我娘鳴冤報仇啊。”
啪!
蘇相猛地摔了筷子,冷冷道:“你娘的死跟我無關!若是再這般疑神疑鬼,請王妃移駕回府吧。相府廟小,王妃有王爺撐腰,自然供不起了。”
“彆急著趕人啊,我一旦走出這個大門,怕是相府真要滿門抄斬了。”蘇染汐平靜地站起身,拿出一枚古銅鉤戒對著燭光打量,故意在蘇相麵前晃來晃去:“這枚鉤戒,爹爹眼熟嗎?”
蘇相眼神微緊:“不認識!!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梁武說得對,爹爹卻是棋高一著,步步算計。當日寧家一戰,我本以為自己將爹爹當作棋子,幫忙除去了寧蘅,卻沒想到當日一個小小刺客,卻是最後的關鍵棋。”蘇染汐將鉤戒拍在他麵前,“爹爹讓南夷刺客潛入藥鋪,當時是衝著褚老爺子和阿旺去的吧?隻是你沒想到,我和褚老爺子會留下那個刺客的性命,讓他苟活下來。”
“您更沒想到,那個死士關鍵時刻居然不肯就死,真的在藥樓裡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沒暴露您的身份但也沒聽您的吩咐去死。”
“人在我手上,藥鋪周圍都是王府的暗衛盯梢,爹爹不好輕舉妄動,所以多次借蘇淮寧之手打藥鋪的主意,試圖讓褚老爺子祖孫倆跟藥樓一起化為灰燼。不過,蘇淮寧確實蠢笨無用,淨給爹爹幫倒忙,險些暴露了您的真實目的,所以您讓她及時收手,另謀時機。”
“很快,女兒就親自將時機送到了爹爹手上,讓您進入寧府跟刺客接上了頭,用了些旁人看不到的手段,暗示他死在刑部大牢。”
“荒唐!”蘇相冷冷打斷她,麵不改色地駁斥道,“我不知道什麼藥樓祖孫,當日你利用為父鏟除寧蘅,這筆帳我念及父女之情還沒跟你明算,你還有臉倒打一耙?”
“爹爹,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咱們父女倆就彆玩什麼聊齋了吧!”蘇染汐冷笑一聲,冷冷看向嵌入桌子裡的鉤戒,“這鉤戒原是陰陽一對,是當年正陽侯跟公主的定情信物,水晶烙紋‘比翼雙飛圖’,不管是材質還是工藝,都是獨一無二的,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三枚。”
“爹爹以為我今日為何大張旗鼓地將這名刺客帶來相府?事到如今,您不敢殺他,也不能殺他,因為他就是您派去暗殺刑部大牢裡那名南夷刺客的又一名死士,可惜,完成了任務他也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