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餘!南夷!”她恨恨咬牙,額頭青筋因為憤怒而暴起,雙眼充斥著冰冷的猩紅之色,“你們等著!”
“王妃,你也沒辦法嗎?”朱雀看著靈犀單薄的幾乎隻剩下骨頭架子的身體,忍不住眼眶濕潤,抓著他的手指又不敢使一點點力氣,生怕把少年人脆弱的身子給捏碎了,“靈犀是暗衛營裡最小的,武功一直排不上號,可機關天賦卻是最高的。”
“暗衛營裡強者為尊,剛開始大家都笑他武功這麼差也好意思來保護王爺,隻怕以後要給大家拖後腿。可他明明才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卻一直隱忍不發,連半句口舌之爭都沒有,在第一次暗衛武比考核中,硬生生靠著機關和腦子拔得頭籌,讓其他人輸得心服口服。”
“這麼久以來,雖然他在嶺北時做錯事,可王爺未曾將他定為奸細,反而一次次委以重任,他看似處處跟王爺唱反調,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就是少年意氣,拿王爺當人生標杆,處處都想跟他看齊,也想做出一番成績來讓王爺刮目相看。”
他抹了抹眼淚,笑比哭還難看,“這一次深入北蠻執行刺殺任務,他幾乎是拚了命地做到完美,受了傷也不肯讓人知道,生怕被人看輕了。靈犀就像是個從小得不到認可和關愛的孩子,看似孤僻倨傲,實則一言一行都想要得到親近之人的認可。”
“這個執拗古怪的傻孩子,出發之前王爺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照顧好靈犀,可他還是重傷而歸。為了不讓我受罰,他乾脆連我也不告訴,自己咬著牙撐到京城,我竟然也粗心大意地忽略了,要不是這一次檢查他的傷,我居然都不知道……”
說著說著,朱雀忍不住跪坐在地,哭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滿臉的悔恨和痛惜之色。
看得出來,他幾乎拿靈犀當成自己的半個孩子,更因為滿心愧疚而無法原諒自己的一時失察。
“彆哭了!”蘇染汐皺了皺眉,一把將人拉開,“人還沒死,你就開始號喪叫魂了?”
朱雀一抹眼淚,整個人都僵住了,什麼傷春悲秋的情緒都喂了狗:“王妃,你還真是……”
妥妥的氣氛終結者!
不過——
他突然驚喜地看過來,“你有辦法救他是不是?”
“要不然等你把人哭死了,我再來試試看?”蘇染汐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去打盆水來。”
“好!好好好!”朱雀喜極而泣,仿佛馬上死而複生的人是自己一般,忙不迭地跑出去,背影都鮮活了幾分。
蘇染汐一臉的不耐煩頃刻間化為凝重的神色,掰開靈犀的唇想把藥丸推進去,可惜他現在確實跟活死人一般,要麼用注射法,要麼隻能用外力幫助他吞咽藥丸……
這時,靈犀突然抽搐起來,身上的傷口再次迅速開裂,幾乎可以看到森白的骨頭。
來不及了!
蘇染汐毫不猶豫地將藥丸含在舌尖,掐著靈犀的下頜將藥丸頂入他唇齒間,小手在他脖子上下滑動,幫助吞服。
他的唇齒很涼,宛如死人的溫度,讓人愈發膽戰心驚,不得不更加賣力喂藥……
啪!
水盆落地生平地而起。
朱雀震驚地站在門口,張大嘴巴欲言又止:“王妃,你……”
“怎麼了?是不是靈犀出什麼事了?”墨鶴跟施詩正好一起趕來探望,見狀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震驚之餘或是憤怒或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