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謹言這張臉被打得啪啪響,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翻來覆去隻咒罵劉英是受奸人指使,故意栽贓陷害。
但是,那八名記錄在冊的暗衛和賬簿做不了假。
他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那一聲‘和離’的求情更是讓他的男兒尊嚴都被踩踏成渣,恨不得當場爆發,弄死這個賤人。
“劉英,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如此害我……”夏謹言突然不管不顧地抄起手邊的湯藥,拚儘為數不多的力氣朝著劉英的腦門砸過去,“我殺了你!”
砰!
梁武閃身擋在劉英麵前,硬生生挨了一身藥漬,哪怕皮膚被燙紅了,依舊一言不發。
“陛著氣急敗壞的夏謹言,“好歹是個皇子,輸不起啊?”
夏謹言氣得臉色鐵青,想要怒罵一句,一張口卻嘔了黑血,險些昏死過去。
朱雀早早守在一邊,得了夏凜梟的眼神,平靜的過來給他搭脈,行針,灌藥……熟練得像一個無情的治病機器。
夏武帝氣得眼前一黑,隻歎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三皇子夏謹言金殿之上言行失控,大逆不道,著令即刻關押……”
他隻字不提湯泉村慘案,本想著爭取時間。
沒想到——
“父皇,不急。”夏凜梟終於開了口,“不管夏謹言是不是主謀,鬼哭蟲的存在足以證明南夷人就是主謀之一,南夷公主正在殿外請罪,父皇不如見了人再做打算吧。”
夏武帝眯了眯眼睛:“宣。”
須臾。
蘭幽帶著南夷使團的人匆匆趕來,一進門就痛哭跪地,主題是認錯,但並不認罪。
“鬼哭蟲確實是出自南夷,我們無可辨認,隻是請陛下明鑒,這鬼哭蟲乃至毒蠱蟲,並非尋常人可以駕馭,根據《聖女策》記載,這鬼哭蟲隻有正統的聖女血脈可以自由驅使,但是自從上一任聖女蘭霜失蹤,這二十多年已經沒人能駕馭鬼哭蟲了。”蘭幽哭訴道。
蘇染汐冷聲質問:“公主殿下拿我們當傻子嗎?那鬼哭蟲是我們親眼所見,那麼多人都死了,靈犀還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跟我說‘沒人能駕馭鬼哭蟲’?”
“王妃請息怒。”蘭幽抿唇,小心翼翼道,“根據《聖女策》記載,若是有人能控製鬼哭蟲的蟲母,或許可以短暫駕馭鬼哭蟲,隻是效力不能發揮到最大,否則隻怕王妃和王爺當日也不可能安然從湯泉村離開,今日三皇子也不能死裡逃生。”
她翻開《聖女策》,指出了其中記載,確實不假。
“依你所言,有人控製了蟲母,指揮鬼哭蟲作亂謀殺?”夏武帝厲聲質問道,“你們南夷人好大的膽子,真以為簽了和談書,孤就要對你們百般忍讓嗎?孤的兩個皇兒險些被你們的鬼蟲子害死了!”
他大手一揮,“來人,把這幫南夷人抓起來——”
“陛下!”蘭幽麵色一慌,連忙說,“我已經飛鴿傳書將此事稟告王上,南夷使團出了膽大包天的內鬼,我責無旁貸,三王兄如今行動不便,還請陛下寬宥使團諸位,讓他們儘快查出內鬼……不要因此耽擱了兩國邦交。”
她大義道:“豆蔻不才,願意以南夷公主之尊孤身入天牢,等待陛下的調查和王上的裁決,以平息陛下龍威盛怒。求陛下成全。”
夏武帝冷冷看她一眼,心知南夷人被夏凜梟和蘇染汐逼得毫無退路,隻怕要徹底舍棄段餘了。
所謂‘等待’,不過是給他們製造證據的時間而已。
但這個時間,他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