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到底怎麼得罪您了?”落櫻不解,“他不是一向站在你這邊的嗎?”
“他是站在權力這邊,本來隻要在商言商談利益就行,他們非打我的主意談感情,這隻是個小小的教訓。”蘇染汐勾了勾唇,忽而翻身躺下,聽著雨水聲悠然入睡,“他愛淋多久就淋多久,心疼男人倒大黴,你可彆出去找不自在啊。”
落櫻看她當真一秒入睡,不由往窗外看了又看,最終還是關上了窗戶熄了燈,震驚不解之餘,更多的是敬佩。
月姬和六王子眼下可是宮裡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放眼南夷,也就隻有聖女一人敢這麼‘拿捏’那對母子了。
暴雨下了半夜,翌日卻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陽光一早就將人喚醒了,灑下溫柔的光影。
蘇染汐指揮著人一箱箱往馬車上搬東西,準備出發,不想外麵早就準備好了,就連隨行的護衛都多了一倍,金銀財帛和車馬都添了不少。
“汐兒,可還滿意嗎?”段殊沒有換衣裳,渾身還是染著濕漉漉的潮氣,形容憔悴蒼白,但一看到蘇染汐就雙目放光,“昨夜是我一時糊塗小心眼,不樂意你拿我跟夏凜梟相比,一時說錯話惹你生氣……”
他當著落櫻的麵也不避諱,當真一副放下自尊的大度模樣,柔聲道,“這點賠禮不成敬意,希望汐兒可以原諒為兄的不是。”
一句‘為兄’就不動聲色地表明了他的立場——如蘭汐所言,不談感情,隻談利益。
蘇染汐微微挑眉,“殿下高高在上,說什麼原諒不原諒?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上天呢?此去東島,我要接管東島水軍,本就困難重重,許多人不滿……這麼招搖,可不是好事。”
她正要讓人卸貨,段殊識趣地拿出一份名單和一枚令牌:“這是我在東島水軍內部培養多年的心腹名單,隻要拿著令牌,那些人都可以為你所用。事成之後,若你忌諱,也可以將他們全部撤職驅逐,我絕不乾擾。”
這樣的誠意,才是蘇染汐想要的。
她收下名單,沒有多問,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殿下為我操勞半夜,趕緊進屋喝杯茶吧。”
落櫻聞言,連忙關上門,轉身去準備茶。
屋內寂靜如死。
段殊再次致歉,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見蘇染汐不搭腔,他主動說:“汐兒,‘開放行’的合作,可還作數?你放心,如今我們再也沒有半點猶豫,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是,你也知道‘開放行’風頭過剩容易招人嫉恨,所以……”
蘇染汐眸光一閃,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