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運氣，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香氣，他渾身如同被麻痹了一般，眼皮千斤重，漸漸合上。
這個不怕死的，竟敢給他下藥！
“嚇死我了！”蘇染汐鬆了一口氣，抱著小無常連忙檢查一下，“寶貝，捂著你沒有？傷著沒有？”
小無常自出生就身體弱的很，額頭上生了毒包，又是病又是毒的折騰，從小就嘗過不下百多種藥材，其中不乏以毒攻毒的方子，漸漸地竟然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尋常毒藥迷藥奈何他不得。
所以她剛剛用的迷香能迷暈白玖這樣的高手，卻奈何不得他。
甚至小家夥繼承了生母的醫學天賦，學醫製毒都是個中好手，連元老頭都甘拜下風。
“無礙。”小無常低低咳嗽了兩聲，低頭看向白玖臉上的麵具，若有所思道：“娘親，你為何這麼怕他？”
他看著蘇染汐，一邊咳一邊問：“他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債主？”
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爹娘。
娘親不提，甚至躲著……要麼是不想，要麼是不敢。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我真的不是你娘親，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蘇染汐知道小家夥腦子轉得快，乾咳一聲：“至於你爹麼，仇人算不上，頂多算是……債主。畢竟我把你從蓬萊島偷走了。”
歸根結底，她跟白玖從前種種糾葛不過是因緣巧合，本質上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現在她要把這人養了四年的兒子搶走，可不就是欠了他一筆債嗎？
“隻是債主?”小無常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心道：那就是不敢了。
“你若不是我娘親，為何要冒險登島搶人？你說我娘死了，為何這裡連她的墳頭都沒有？”
也不知爹爹當初做錯了什麼，竟然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娘親躲著這麼多年不見！
蘇染汐：“……”
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缺愛，下了島自覺地跟著她一步不落，更是第一個識破了她的女扮男裝，一開口一句‘娘親’差點沒把她嚇死。
隻是，她該怎麼解釋千問的墳頭就在藥田底下，又該怎麼解釋她甘於冒險隻是為了還千問的救命之恩？
這孩子認死理，說了多少遍就是不聽啊。
“小無常，你都看到自己的孿生妹妹了，想知道什麼問她不就清楚了嗎？”蘇染汐無奈道，“我真的不是你娘親。”
“你若不是我娘親，那日為何對我爹爹那般好奇，百般打聽？”小無常不相信，“彆以為我是個小孩子就好糊弄，你看我爹爹的眼神可不像是第一次見麵的債主。”
說完，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昏迷的親爹，“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連著我一起丟掉？”
“……”蘇染汐無語了，“好了我的崽，你一個男娃娃盯著大男人看這麼起勁兒乾什麼？外頭風大，你趕緊回去。”
她恢複了原本的音色，“我抓了千足蟲回來，其他藥引子也集齊了，這次給你試試新的調理方子，幫你把瘡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