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宋然,臉上的胎記依然醜得令人作嘔,可眼神卻那麼淩厲和睿智,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再不如從前那般對他言聽計從!
這個醜丫頭是不是瘋了?
竟敢當眾忤逆他,替楚府鳴不平?
“放肆!聖旨已下,豈容你區區一介婦人指手畫腳?”宋太尉憤怒地斥道:“來人,將楚府上下全數羈押,裡裡外外都抄個乾淨。”
“不要啊!”楚夫人心底一涼,心知此事沒了轉圜的餘地,悲痛欲絕險些暈過去,嚇得眾人連忙圍上去安撫。
大堂亂成一團。
隻有蘇染汐超然於世外般麵色平靜,心下嘲諷:宋太尉想借機大撈一筆,殊不知她這隻黃雀早就捷足先登,他這隻螳螂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搜查的官兵們紛紛來報:“太尉大人,楚府上下空空如也,庫房,糧倉、藥庫甚至太太小姐們房間裡都沒抄出什麼東西來,早就被搬空了!”
蘇染汐驚歎一聲:不愧是靈犀,乾得漂亮!
“什麼!怎麼可能?”宋太尉狠狠踹翻官兵,氣急敗壞地衝進去親自看了一圈,望著空蕩蕩的庫房震驚無比。
“一夜之間,怎麼可能就空了?”
他冒著得罪蕭家的危險趕來帶頭查抄楚家,本以為抄了楚府就能解庫房空虛之急的!
這一下豈不是一場算計一場空?
宋太尉狠狠往牆上砸了一拳,眼神陰婺:楚盛和楚中丞被抓的消息很嚴,楚府人不可能預知抄家一事,提前搬空了楚府!
除了宋然預先知道楚府的下場,最可能提前動手腳……
宋太尉驀然攥緊了拳,厲聲道:“去!把宋然給本官帶進來。”
空空如也的庫房裡,宋太尉遣退左右,長身玉立,朝著少女溫柔地伸出手:“然兒,過來。”
看著女人醜陋的麵容,男子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抬眸又是一片柔和:“為了父親,你受苦了。”
蘇染汐輕袖一揚,拂開他的手,冷冷道:“太尉大人,我已經嫁作人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這是乾什麼?”
宋太尉震驚於她竟敢違逆自己,怒意一閃而過,想到自己的目的才勉強擺出和善的麵孔來:“然兒,你是不是還怪我讓你嫁入楚府?父親也是逼不得已,隻有你能做到這麼短的時間就幫我整垮了楚中丞!”
他不由得急切追問:“隻要你告訴父親,你把楚家和太尉府的家當轉移去了何處,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太尉府的庫房怎麼了?而且,楚府怎麼可能有時間轉移家產?”蘇染汐先是驚訝,接著自嘲一笑:“更何況我在楚府過的什麼日子,太尉大人剛剛沒看到嗎?你覺得就算是楚府做的,他們會把轉移家產這麼大的事,告訴我一個罪魁禍首?”
宋太尉被噎了一下,眼神不悅:“且不說太尉府,那偌大的楚府怎麼就空了?”
蘇染汐不答,反而懇求道:“父親大人,既然我幫您立了這麼大的功,您趕緊幫我逃走吧!我再也不想和楚府這幫又蠢又凶的人待在一起了。”
宋太尉麵色涼薄了幾分:“宋然,你如今已是楚氏媳婦,要我如何違逆聖意網開一麵?你忍心見父親為了你一人被王上責罰甚至失勢嗎?”
“廷尉大人真把我當傻子了?”蘇染汐冷嘲一笑,抬起下頜輕蔑道:“你利用我來汙蔑楚盛,圖謀楚府萬貫家財,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就翻臉不認人,急著甩掉我這顆廢棋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