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絕不會再委曲求全,任由渣男耍得團團轉,一直困於渣男賤女的算計之中。
女人銳利的眼神宛如淬了冰的利刃,看得陸千川猛地一哆嗦,下意識站起身,心虛又惱怒地質問道:“安安,你一向溫柔豁達,為什麼這一次就不能體諒我的難處?”
薑以安冷眸一低,掩去翻湧的恨意,平靜地拿起藥吹了吹:“公主雖為二嫁,可到底是王後名下的女兒,即便名義上是平妻,說白了也是下妾。”
她抿了一口藥,苦的眉眼皺成一團,語氣充滿澀意:“公主身份尊貴,當真甘心屈居人下?”
“什麼下妾!雪瑤是我心裡獨一無二的愛妻!戍守西島兩年,若沒有她傾心以待,生死相依,好幾次鬼門關臨門一腳,我根本撐不下去。”
陸千川神色微慍,蹙眉俯視著她:“安安,雪瑤在戰場上為我擋箭中毒,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娶她是情之所至,也是禮法所趨。聖旨已下,原本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砰!
薑以安重重放下藥碗,眉眼間嘲諷之色拉滿:“情之所至?當日父親臨終托孤,你還記得自己允諾了什麼?”
當年,母親和兄長因為聖女蘭霜叛國之罪遭到朝中人株連懷疑,被設計之後戰死沙場,姐姐下落不明,父親為了妻兒的清白,苦守至生命最後一刻,沒兩年還是死在了戰場上。
臨終之前,他將唯一幸存的愛女托付給信任的徒弟,傾儘侯府榮華作為陪嫁。
彼時,陸千川執著她的手跪在恩師麵前,情真意切地承諾:“千川此生幸得安安為妻,不爭富貴顯達,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妻攜手共白頭。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恩師重托尚在耳邊回蕩,陸千川慌亂地彆過臉,不敢看女人清冷譏諷的麵容:“安安,對不住!你我青梅竹馬,一起在邊境長大,彼時年少,又逢師父臨終托孤,我錯把兄妹之情當作男女情愛,娶你亦是為了責任。”
語氣一頓,他忽地軟了眉眼,眸底氤氳著繾綣情深:“直到遇上雪瑤,我才知道男女之情如此美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我是一刻也離她不得,隻盼師妹大義成全。”
他準備好了一肚子冠冕堂皇的說辭,心下篤定:薑以安素來溫婉大方,對他又是百依百順……
即便如今一時氣惱傷心,隻要他稍稍一哄,家裡人再輪番相勸,以她識大體的性格必然屈服順從。
殊不知——
薑以安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上當受騙,委曲求全。
“看來,夫君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繼續鬨騰也隻會惹人厭煩……”一句‘師妹’惡心的她幾欲作嘔,抬眸間卻是溫婉一笑:“我成全你們!公主可以進門——”
“我就知道!”沒想到她這麼好哄,陸千川驚喜交加,彎腰就要抱過來,“安安素來最是端莊識大體……”
砰!
薑以安猛地蓄力,抬手一掀!
連桌帶碗,摔了陸千川一身!
“要麼休書一封,要麼公開和離。”她冷眼看著苦澀粘稠的藥渣糊了男人滿臉,麵色嫌惡:“這赫赫侯府是我爹娘用血肉和戰功掙來的,不是你陸家的私產,公主要進陸家的門,我不攔著。但我東遙侯府的門檻,她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