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頓時一秒變臉,埋怨道:“安安,你太不懂事了!出嫁從夫,你如今孤身一人,後半輩子全仰賴婆家,怎麼用點小錢還這般斤斤計較,嗜財如命?”
“這點小錢?”薑以安冷笑一聲,隨手翻出箱子裡的賬本,當麵清算,“兩年來,母親替元家舅舅借錢打點官場門路,替元欣表姐借錢置辦金銀首飾,替幼子借錢還賭債,替陸家偏房借錢做生意……這箱子裡的賬本記載借賬約莫五十萬兩,足以幫師兄娶五個公主入門了!”
元氏氣得麵色青黑:“你這是要跟婆婆算賬?”
“有借有還,合情合理,怎麼就成‘算賬’了?既是借錢,立借據是天經地義,總不好一直空口打白條吧!”
薑以安冷冷越過元氏,目光瞥向無地自容的陸千川,麵色諷刺,“我是侯門孤女,苦無依靠……所以,你們想吃絕戶?”
一語畢,滿屋死寂。
見狀,元欣心下諷刺:薑以安太不了解男人了!活該自家男人移情彆戀!
她可以作妖算賬,卻不該當眾狠踩陸千川的逆鱗。
吃絕戶——這不僅在羞辱陸千川,更是將陸元兩家的顏麵踐踏成泥!
驕傲如他,怎麼可能忍得了?
果不其然——
砰!
陸千川一腳踹翻木箱,雙目猩紅,看架勢像是要吃人:“薑以安,夠了!”
他握著燙手山芋似的賬本,頓覺男兒自尊被踩得稀爛,簡直沒臉直麵薑以安冷厲諷刺的眼神。
“娘,聘禮一事,我自會想辦法。”他強行將元氏推了出去,怒道:“以後彆再打嫁妝的主意……您不要臉,我還要!”
元氏氣得搖搖欲墜,險些當場昏死。
“姑母!”元欣連忙扶著臉色慘白的元氏,皺眉酸道:“千川,姑母還不是為了你的婚事和前途著想!夫人本就不差這點銀子,一家人何至於鬨到這個地步?”
她自以為倨傲地看向薑以安:“大不了,等我嫁給祭司大人以後再替姑母還錢,夫人何必如此惡毒地為難婆母、羞辱夫君呢?”
“祭司大人真要娶了你個敗家女,怕是金山銀山也得敗光。”薑以安最煩她的茶言茶語,反唇相譏道:“況且,表姐的嫁妝大半都是母親從我的嫁妝裡‘借’去的……不如你先把嫁妝還我我,再來發表‘正義宣言’吧!”
“你——”元欣眼神一虛,擔心薑以安從中作梗破壞婚事,一時怒不敢言,隻能轉向陸千川怪道:“千川,你就放任她這麼欺辱你的親娘嗎?”
殊不知,陸千川的臉早就被她們丟儘了,聞言愈發怒不可遏:“表姐,陸家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他拂袖而去,氣得元欣瑟瑟發抖。
元氏緩過神來,麵色陰騭道:“薑以安,你彆太囂張了!千川如今才是東遙侯,馬上又是當朝駙馬,沒有你,他照樣能平步青雲。”
她安撫地握著元欣的小手,炫耀道:“欣兒跟祭司大人兩情相悅,待她成了祭司夫人,便是金山銀山也手到擒來。元家不會少了你那點臭錢。”
“姑母說的是。”元欣瞬間挺直背脊,自覺壓薑以安一頭,陰陽道:“我們元家雖不如侯門高貴,可也不是斤斤計較之輩。”
“等你真成了祭司夫人,再來說大話吧。”薑以安不以為意道,“嬤嬤,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