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不怕事,但不喜歡無緣無故被人潑臟水,等李安氏緩過來說清楚再走也好。
免得丞相府的人再借題發揮,再生是非。
花廳就在不遠處,窗邊花影翩翩,風景甚佳。
沈若錦臨窗而坐,看日頭西移,隱入雲層裡。
李家的管事嬤嬤立刻就讓人入內奉茶,光是糕點就擺了十二盤。
京城權貴之家的日子過得奢靡浪費,說起揮金如土,丞相之子比起秦小王爺來也不遑多讓。
沈若錦隻看了看,無心品嘗。
李園的管事嬤嬤姓呂,在旁伺候著賠笑道:“小王妃嘗嘗這六安茶,今年宮中也隻得了八罐,皇上賞了淑妃娘娘大半,貴妃娘娘又賞了我們二公子。”
當今後宮最受寵的淑妃出自丞相府,李二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幼弟。
沈若錦雖然在邊關長大,在京城待的時日不長,這點牽連關係還是知道的。
但他們喜歡是他們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沈若錦笑意淡淡道:“我不愛品茶。”
呂嬤嬤臉上的笑意一僵,“那給您換果飲子,酸梅、吊梨,還是……”
沈若錦微笑道:“不必勞煩了,嬤嬤自忙你的去,不必在這陪我耗著。”
她說著話,思緒早就飄遠了。
想著侍劍去回春堂請大夫,白跑了一趟,小丫頭肯定鬱悶極了。
想著秦琅被六皇子邀去品酒聽琵琶,這個時辰了還沒回轉,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去賣賭坊換銀子的?
呂嬤嬤見她油鹽不進,實在沒法子,隻能帶著婢女先行退下。
沈若錦坐在窗邊賞景,接了一片落花,夾在指尖把玩著。
“砰——”的一聲傳來。
忽然有人進了花廳,還把門關上了。
來人腳步虛浮、呼吸渾濁,沈若錦回頭一看,還是個鼻青臉腫,腫如豬頭的醜貨。
她依舊閒散地坐著,素白的指尖夾著花瓣,“李二?”
“你認得我?你竟然還能認出我?”
相府二公子李成誌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雙手撐在桌麵上,死死地盯著沈若錦看。
沈若錦說:“不難認出。”
她先前並未見過李成誌,但外頭傳言說李二被秦小王爺打得他娘都認不出來。
醜成這樣,舍他其誰?
“秦琅那廝還真是好命啊,生來就是王府嫡子,有個當鎮北王的爹,還有個出自首富之家的母親,連臨場換妻都能換到你這樣的美人!”
李成誌越說越嫉妒,氣憤地五官扭曲,愈發醜態畢露。
沈若錦厭惡他的靠近,把桌子往前隔在兩人中間的同時,身子往後避了避。
李成誌卻當她是怕了,跟先前那些柔弱婦人一樣畏懼外男的靠近。
什麼將門虎女,會些花拳繡腿還能打得過成年男子不成?
呂嬤嬤她們就是太小心謹慎了,才搞那麼多麻煩事。
“聽說秦琅新婚之夜就離府,還沒跟你圓房,若是我先奪了你的處子之身給他帶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會怎麼樣?”
李成誌光是想想就覺得暢快無比,自顧自大笑了起來,發狠地一把推開隔在兩人中間的桌子,朝沈若錦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