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期盼著少將軍還活著。
這邊正磨墨添筆,忽然有個相貌俊朗,身著錦袍的少年邁步而入。
屋裡眾人都驚了,“你誰啊?怎麼不通傳一聲就直接闖進來?”
“看著有那麼一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剛剛才見過。”來人有些不太自然摸了摸剛刮完胡子的光潔下巴,“我蔣淮安啊,洗了把臉你們就不認得我了?”
“蔣兄?”
“蔣哥兒?”
眾人不約而同地湊上前去,都震驚極了。
林修齊最為驚詫,“你這哪是洗了把臉,分明是換了張臉啊?”
蔣淮安把亂糟糟的蓬鬆頭發用發帶梳了起來,胡子刮乾淨了,濃眉大眼的俊朗男兒,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果然不假。”
喬夏繞著蔣淮安轉了一圈。
眾人都說這下彆說西昌人認不出蔣淮安,就算是他們這些跟蔣兄同吃同住了好幾天的人都認不出。
蔣淮安直接問眾人,“帶人潛入西昌王庭這事,你們還爭不爭?”
“不是不想爭,實在是爭不了。誰讓我們沒學過換臉?”
李鴻振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要不我也去洗把臉,把胡子刮了試試?”
眾人都讓他省省吧。
沈若錦見狀,便將此事交給了蔣淮安,囑咐他千萬要小心行事,又寫好書信,派人送去西昌王庭。
兩件
事同時去辦。
眾人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當天晚上,沈老將軍來了遇水城。
他見到沈若錦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你都知道了?”
“嗯。”
沈若錦幫阿公推輪椅,在遇水城守將府的練武場上慢慢走著。
她問阿公:“您當年親眼看著天子叩城門害死那麼多人,為什麼要還要幫他守邊境?”
沈老將軍一時沒說話,隻是眸色複雜看著她。
沈若錦啞聲道:“一年前,您非要送我回京,也是因為早就知道皇帝對沈家沒有半分感激,隻有憎惡,是不是?”
沈老將軍不答,隻在心裡應:是。
他以為他閉口不提當年之事,把小十送回京城,讓小十回到臨陽侯府,跟沈家再無往來,就能平平安安地過下半輩子。
畢竟沈家兒郎都已經死絕了,隻剩一個流著一半沈家血脈的小姑娘,皇帝應該不至於趕儘殺絕到這般地步。
但沈毅沒想到的是這事沒完,楊萬雄作為西疆都戶,竟然在西昌大軍攻打落月關的時候,故意斷了沈家的糧草,不派援軍,想讓沈家軍全部死在西昌兵刀下。
可恨啊。
可恨至極!
沈若錦鬆開輪椅,走到阿公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您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