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看到市場部那邊送來的文件,他有時候會隨口問秘書:“是筱軟送的?”
可是,剛剛問出口才發現,她已經離職了。
又或者,他那次的中標,項目已經進入了正式的執行期。
他兌現承諾,要給市場部的員工提年中期的獎金,卻又想到她,想到她當時淋雨送文件的模樣。
他有時候還會做一個夢,夢見他將她抵在牆上,望著她說:“小軟妹,聽說那天你送了標書,被人欺負了。”
有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後,就會因為那種不足為人言說的小心思,而讓傷感變成空落,讓唏噓變成遺憾。
所有的情緒,包括他那一點點動心,都被那一份遺憾所擴大,開始變得深刻,醞釀發酵,在胸口裡,成了某種意難平。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或者說,因為那天夜裡的事情,太痛苦了,所以,總在她的身上找寄托。
他可是要結婚的人了,他將會是一個生命的父親。
他所有的未來,都已經被那天改變的命盤所規定好了,再也沒有扭轉的可能。
那麼,他此刻坐在她的身邊,又能改變什麼?
既然給不了,就不該還給彼此一種還有可能的錯覺。
就好像,之前的時候,他對她的照顧、他偶爾的親近,成了誘惑她的毒藥。
他明明是有些察覺她的喜歡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在她否定後,他便又繼續心安理得下去,甚至覺得,似乎這麼繼續也不錯。
可是,他誘惑著她,眼睜睜看著她跌下來,卻又在那一夜,將她推入深淵!
是的,她罵的沒錯。
他太渣了,誘惑了她又不負責。
明知道她其實是個單純的小女生,也沒有保持適當的距離,讓她彌足深陷,最後,卻讓另一個女人懷孕。
恐怕在她眼中,他從頭到尾,給她的都是欺騙吧?
洛天祺想到這裡,低頭苦笑了一下。
手指撿了旁邊的一根乾樹枝在地上胡亂地寫畫著,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馬上的背簍裡,見到裡麵的獵物,心頭不由訝然。
沒想到,她打的獵物竟然比他的還多。
其實,她挺優秀,在學會掩藏自己那些不被華國傳統文化所接受的棱角後,她變得討喜又優秀,即使離開了洛氏,同事提起她,也都是喜歡。
隻是很可惜,他和她錯過了。
洛天祺牽了自己的馬,悄聲離開。
他走後,烈筱軟依舊還是聽歌,可是,卻始終覺得聽不進去。
心頭有些煩悶,她拿出手機,關了音樂,進入了遊戲頁麵。
而此刻,遲驚羽的手機,響起了提示聲。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烈筱軟,見她似乎已經投入到了手機上,於是,這才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她隻是稍微側頭,看了一眼他,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
畢竟,她根本不知道,他從頭到尾都在。
而遲驚羽則是聽到烈筱軟的手機裡傳來熟悉的音樂,不由探過頭去,頓時訝然:“你也在玩這個遊戲?”
“對啊,我嫂子公司的,當然支持!”烈筱軟道:“而且挺好玩。”
“嗯,這款遊戲我們設計了很久。”遲驚羽說著,坐下來,隨口道:“你在裡麵的昵稱是?”
“筱筱。”烈筱軟頭也沒抬,因此,也就沒看到遲驚羽突然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