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才剛剛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賀晚霜突然渾身一僵。
他隨著賀晚霜的視線轉頭,便看到了賀父賀母。
“爸、媽——”賀晚霜有些忐忑地道。
她這麼早從烈淵沉車裡下來,而且還是被他抱著的。
加上,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出門那身,很明顯,根本就沒換過。
身子不由輕顫,賀晚霜不知道怎麼麵對自己的父母。
旁邊,烈淵沉也隨著她叫:“爸、媽。”
賀母還在震驚中,而賀父則是冷喝一聲:“我們沒有你這個兒子!烈先生,你這個稱呼我們受不起!”
賀晚霜此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扯了扯烈淵沉的袖子:“你放我下來。”
而烈淵沉卻好似沒有聽到賀晚霜的話一般,還道:“霜兒的腳踝有些扭傷,我送她上樓。”
聞言,賀母總算反應過來了,連忙去看賀晚霜的腳踝:“小霜,怎麼扭傷的?是不是這個人又欺負你?”
烈淵沉隻覺得呼吸有些發澀,原來,當初的那件事,他在她的父母麵前,印象已經這般根深蒂固了麼?
“沒有,就是不小心摔著的,跟他沒關係。”賀晚霜小聲地說著。
“嗬嗬,總歸是遇見他才受傷的,果然,和他扯上關係準沒好事!”賀母冷笑,問賀晚霜:“小霜,自己可以走嗎?或者我們扶你?”
賀晚霜衝烈淵沉道:“你放我下來。”
然而,烈淵沉卻絲毫不聽,抱著賀晚霜就去了電梯前。
賀父賀母畢竟是文明人,做不來直接動手搶女兒的戲碼,所以,隻能氣結一般,根著到了電梯前。
烈淵沉是來過的,抱著賀晚霜還能騰出手按了樓層。
電梯的鏡麵很光滑,清晰地照著每個人的麵孔,大家都沒說話,一室的尷尬沉悶。
終於到了樓層,賀父望著烈淵沉:“你可以走了。”
烈淵沉抱著賀晚霜的手微微收緊:“我把她放在沙發上就走。”
賀母開了門,然後,四人一起進去。
烈淵沉將賀晚霜放下,然後將口袋裡的紅花油放到她的手裡:“霜兒,記得按照我的方法,再擦兩次。”
賀晚霜沒說話。
一邊,賀母提醒道:“烈先生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也希望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
烈淵沉的手,頓時緊握成拳。
麵對烈成安,他有時候還能對著嗆幾句,可是在賀晚霜父母麵前,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是他讓賀晚霜那麼無助地去坐牢,也是他,讓她抑鬱症發作而自殘的。
他什麼都沒有資格。
咽下苦澀,他直起身子,開口道:“告辭了。”
他才剛剛走出大門,身後,就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
房間裡,賀晚霜垂著眼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父母。
可是,賀母卻根本不見了剛剛的戾氣,而是溫柔地道:“小霜,吃早飯了嗎?媽媽給你帶了臨城的特產……”
賀晚霜眼睛有些熱:“我還沒吃。”
“那媽媽去給你熱一下。”賀母說著,馬上就去了廚房。
坐在沙發上的賀晚霜,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隻是,樓下,烈淵沉卻靠在車頭上,望著樓上某個窗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