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上。
張魯坐在蒲團上,雙眼微瞌,正在打坐。
四周點著香爐,青煙嫋嫋。
下麵文臣武將各坐兩旁,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衙門的樣子,反而像個道場。
張魯習慣於政教合一的統治方式,所以連召集幕僚議事也弄得像是開道場。
使者從外麵進來,立於廳下。
而張魯還正在打坐,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謀士楊鬆見了,隻好走到張魯身邊,輕輕喚了一聲:
“師君大人,派往葭萌關的使者回來了。”
師君這個稱呼,最能代表張魯政教合一的理念。
師,代表著五鬥米教的最高話事人。
而君呢,則代表著他還是漢中之主。
所以張魯非常喜歡這個稱呼。
但是,也隻有楊鬆等一班心腹會這樣稱呼他。
而像閻圃這些人,則是稱張魯為主公。
因為閻圃不太信他的五鬥米教,而隻是單純的在政治上輔佐他罷了。
所以,楊鬆雖然才能遠遠不如閻圃,並且貪財好色,但是仍然受到張魯的重用。
張魯聽完,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使者立於下方,便問道:
“馬超退兵了沒有啊?”
使者回答:“回主公,馬超說,他不取下葭萌關,誓不退兵。”
“並且,還曾與楊柏大人麵前口出狂言,說主公若沒有他馬超,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靠近葭萌關。”
“嗯?”
張魯雖然有預想過馬超可能會拒絕收兵,但是沒想到馬超竟然是這樣一個反骨仔!
“你說什麽?”
張魯猛然一瞪眼,眼中殺機畢露!
使者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主……師君饒命,這話不是我說的,是馬超自己說的,並且有楊柏大人和軍士作證,並非小人信口雌黃啊!”
張魯聽完,牙關後麵的咬肌已經鼓起。
他這麽多年占據漢中,從劉焉的時代就已經是一方豪強,在這漢中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人敢對他說話這樣衝。
一旁,楊鬆見張魯已經生氣,便開始火上澆油。
“師君,馬超此人本來就是個無信無義的小人,其德行甚至不如呂布,如今公然抗命,隻怕是要造反啊!”
張魯的怒容已經堆滿了他溝壑縱橫的老臉,他雙眼微眯,看著門外。
“我倒是收了個白眼狼啊!”
楊鬆又在一旁說道:“馬超素來桀驁不馴,定然是想借主公的兵馬,奪取益州,然後自立西川之主也,豈會真心臣服於師君?”
張魯聽完,也覺得馬超確實是那樣一個人,看來,自己以前想用他來對抗曹操和劉備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張魯畢竟是修道之人,很快便壓住了怒氣,深吸一口氣,然後將一口濁氣緩緩從口中吐出。
隨後側頭看向楊鬆,問道:
“楊長史,以你看來,我當如何行事?”
楊鬆連忙說道:“先前劉玄德派孫乾來,答應為師君做保,讓您做漢中王,好發揚五鬥米教。”
“如今馬超忤逆,非要攻擊劉玄德,那麽劉玄德還會為師君做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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