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我從不守禮
太醫麵上很是嚴肅,一副什麼都沒有聽見並且很是端正守禮的樣子。他伸手為賈老太太把脈，但是心中卻是各種震驚。哇哦,難怪京城中人人都說這榮國府都是一堆沒有眼光的婦人和不孝子弟,原來當真如此啊。
這婦人們光會算計，男人們又不上進,難怪榮國府日趨沒落,當年的榮國公是何等風光啊。可惜了,這榮國府啊，現在就剩下藏汙納垢了。
太醫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把脈片刻後說道：“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沒有任何病痛,就是平日裡用食少油少糖些,以後多注意就是了。”就這個身體，比小主人還要好呢,根本就不需要看太醫。
嘖嘖嘖,這為了謀算小主人，也是費了心思了呢。太醫在心中這般想著,看著賈老太太的眼神也就更是微妙了些。人老成精,還是倚老賣老呢，嗯,等回去郡主府以後,要和郡主好好說說才是。
這位太醫姓章，乃是太醫院中醫術很是不錯的那一批。隻不過呢，他不太會說話,在太醫院中得罪了許多人。若是他像唐太醫正那樣有康帝護著也還好，但是章太醫的醫術沒有唐太醫的好，於是就倒黴了。
這一次康帝派人到郡主府做府醫，章太醫是毛遂自薦的。他覺得自己都已然將近五十了，在太醫院還沒有一個好友，做的也不開心，乾脆去郡主府上，還能夠更開心些，也能夠有時間研究一些奇怪病例。於是，他現在對於是否能夠常駐郡主府是很上心的。
隻要郡主開心了，那麼他在郡主府養老肯定就不是問題了。
賈老太太雖然這些年都待在榮國府中，不外出走動了，但畢竟也是經曆過風雨的，自然是看得懂太醫的眼神。她的心口一堵，強撐著笑容說道：“如此，多謝太醫了。”
賈元春上前，柔聲說道：“老太太身子康健是最好不過的了，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沒有能叫老太太心情舒暢。”她將賈老太太臥床的原因歸咎於做晚輩的不夠好，並不是賈老太太假意裝病，同時也是在暗示林黛玉這個做晚輩做得不夠。
自己的外祖母都臥病在床了，可是她卻連上門探望都沒有。隻不過，這個就要看聽的人是否能夠體會了。
章太醫點點頭，“的確，榮國府的子孫不孝，敗落了榮國府的家業，這是京城眾人都知道的。老太太還是要放寬心，子孫自有子孫福，反正你將來兩腿一蹬，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知道，與其現在把自己給氣死，還不如現在放寬心些，過得開心。”
章太醫的心裡是真的這麼想的，反正榮國府看著也是起不來了，那何必費心呢。反正老人家活得也足夠了，當然還是更開心些為好啊。
但是其他人卻不是這般想的，賈老太太、王夫人和賈元春聽了好懸沒有被氣死。
賈老太太對著章太醫頓時就沒有了好臉色，但是卻又不敢發火，硬是憋得臉色蒼白，看著倒是更像病人了。什麼叫做兩腳一蹬什麼也看不到，她的身子好著呢，根本就不會死的！
王夫人和賈元春則是因為那句不孝子孫敗落家業，尤其是賈元春，她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了。她知道榮國府已然開始敗落了，因為沒有能夠撐得起家業的男子。可是，難道榮國府在京城的名聲如此難聽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可是四王八公的榮國府啊，這怎麼可能呢？
章太醫聽見了賈元春的低聲細語，反駁說道：“怎麼不可能啊，誰不知道這榮國府二房竊居正室，賈二老爺就是個偽君子，住了自家大哥的正房還在外頭說是賈老太太的意思。還有賈家的寶二爺，其他人家這般大的男孩子都是去上學的，就這位，說什麼那是蠢祿之道，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話呢。倒是賈大老爺，雖然好.色了些，看到也有一個孝順的名聲呢。”
賈老太太差點一口沒有提上來，“為什麼大老爺會有孝順的名聲？”
章太醫沒有看見賈老太太又青又白的臉色，他手上正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呢，頭也不抬地說道：“誰不知道賈大老爺把正房都讓給弟弟了，就因為老太太您一句話啊。雖然是愚孝，為人又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好歹沒有像二老爺那樣出去找存在感呢。”
說白了，就是賈大老爺隻在賈家裡麵橫行，不像二老爺那樣，在外麵還沒有自知之明，讓人瞧了就覺得討厭罷了。
“哐當——！”王夫人聽了這些話沒有站穩，往後一倒，將背後的花平都給推到在了地上。
賈元春反應過來以後，趕忙上前將人扶起來。
章太醫這才抬頭看著她們幾個，額，他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既然診脈結束，那麼我就先行告辭了。”溜了溜了，要不然的話，總覺得自己要挨揍啊。
王熙鳳卻是忍住了笑意，“章太醫，我送您出去。”哈哈，說的好，叫她們還覺得自己很是了不起，現在可算是知道自己在外頭是什麼名聲了吧。
雖然賈家大房在外頭也沒有什麼好名聲，但這是需要作對比的。瞧著二房的名聲更不好，她現在就開心。王熙鳳現在對二房充滿了惡意，瞧著他們不開心了，那麼她就開心了。
當然了，這隻是暫時的，將來啊，她們之間，還有的賬要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