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嗎？”盛清晏見他怔怔的, 再一次問他。
而夏念星的反應是一雙筆直的腿，顫顫巍巍盤到盛清晏的腰上。
盛清晏深深歎了一口氣，順著這個力道把夏念星緊緊抱在懷裡。
夏念星雙腿岔開坐在盛清晏的腿上，緊密貼著他, 非常清楚地感覺到了盛清晏的反應, 燙得他輕顫。
他抬起頭, 看到盛清晏額頭上極力忍出的汗，聽到盛清晏過重的呼吸。
背上的胳膊很用力。
盛清晏在生生忍耐。
“我應該去衝個涼水澡，這樣是在折磨我自己。”盛清晏聲音喑啞得可怕, “可是我想讓你知道。”
想他知道什麼, 夏念星心裡很明白了。
“哥哥，為什麼我們不做？”夏念星聲音也有點啞, 他也在被折磨。
真心喜歡的人, 情到濃時, 怎麼可能不想要。
“我想讓你再好好想想。”盛清晏說。
他垂著長長的睫毛，睫毛下一截黯淡陰影, 和他額頭上的汗仿若兩個世界。
“我想你再看清楚一點。”他的聲音裡啞輕了，喑依然在, “萬一你以後後悔了。”
“我不會後悔！”夏念星急忙說。
盛清晏隻是摸著他的頭沒說話。
半晌, 他才說：“我不是神，展現給大眾的不全是真實的我。”
粉絲喜歡愛豆，一多半喜歡的是人設，喜歡的是整個團隊精心策劃包裝呈現給粉絲的“人”, 是最完美的一麵。
夏念星做了他三年多的粉絲, 一度把他當成神一樣的愛豆，而做他的戀人不到三個月。
這份喜歡裡究竟有多少粉絲濾鏡，盛清晏不知道。
可他知道, 他不是夏念星心中那樣完美的人。
他不是活在光明裡的神，正好相反，他在陰暗裡長大。
在夏念星身邊，他沒有故意隱藏，很多東西會慢慢浮出水麵，他想讓夏念星再看清楚一點，等粉絲濾鏡再淡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夏念星看著這樣沉默的他有些心疼。
他的哥哥，似乎是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喜歡他這個人。
這也有他的原因。
當時，盛清晏喜歡他，他也給盛清晏喜歡的訊號，可當盛清晏問的時候，他回複的卻是粉絲和愛豆的關係。
他沒看清自己的感情，在盛清晏心裡埋下一份不安。
“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夏念星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口，“你能感受到嗎？”
手下是砰砰的心跳聲，熱烈而燦爛。
手被帶著繼續向下滑，滑到下麵。
“我的身體和心，這輩子不可能再如此熱烈地愛上另一個人了。”
盛清晏睫毛輕顫，雙眼幽深不見底。
成了明星的之後，夏念星對盛清晏的顧慮多了一層了解。
他說：“哥哥，我知道，明星呈現給大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明星說的每句話可能都是團隊討論出來的，明星的動作是可以在出道前日積夜累的磨練成本能的，明星的表情，也是經過訓練的，我也上過表情管理課。”
他笑了笑，“我還聽袁哥說，有個小明星想嫁進豪門，加了富豪微信後，聊天時說的每句話都是團隊設計的，朋友圈也是團隊在經營。”
“可是，我第一次被哥哥吸引都不是這些，是哥哥的眼神。”
“動作，話語，表情，都可以訓練，都能偽裝，可是眼神不能，何況那時候哥哥根本沒有經紀團隊，隻有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夏念星環住盛清晏的腰，抱住他最愛的人，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哥哥，我看著軟和，其實特固執，喜歡一樣東西，喜歡一個人，會到頭，除非真的有涉及到生命的阻礙。”
“在喜歡你之前，我喜歡舞蹈。”
“喜歡了好多好多年，即便爸爸和醫生反對，即便身體反對，我也喜歡，我把舞蹈當成夢和光一樣追逐，每晚每晚看舞台上的舞者，幻想自己站在上麵的樣子。”
“當被宣判死刑時，真的好難受。”
“沒有夢和光的時候，我看到了你。”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你眼裡幾乎要燃燒出來的不屈和狂野，震撼了我的靈魂，它顫顫巍巍活過來，從那以後，你就成了我的光和夢。”
“是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我沒有選擇地成了粉絲。如果你隻是我的一個學長，或是在街頭上看到你，我可能不會把自己當成粉絲，可能會走向你。因為你成了如日中天明星，我是九千萬分子一，我自然而然成了你的粉絲。”
“當我真的走向你靠近你時，我發現我不喜歡彆人碰你，聽你說話就控製不住想要吻你。”
他很不好意思，但他要把自己的愛一遍遍說給盛清晏聽。
“後來，又發現在哥哥身邊，桎梏我的殘破身體都會被注入生機。”
夏念星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盛清晏，“我才知道，哥哥不僅是我夢想的救贖，還是我身體的救贖。”
“哥哥是我一生的救贖，是上帝送給我最美的禮物，驚喜意外又命中注定，我怎麼能不愛。”
“不愛你，這個世界上我還能愛誰？”
盛清晏緊緊把他摟在懷裡，喉結輕顫，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還是沒法說出來，隻能緊緊抱住他。
夏念星靜靜地在他懷裡，感受他的心跳和顫抖。
良久之後。
“那，哥哥，現在我們可以做了嗎？”
“至少等我們戀愛滿三個月。”
夏念星：“……”
他笑了笑，雖然今天又是沒能完成生命大和諧的一天，但是夏念星心裡依然很甜。
因為他感受到了盛清晏對自己強烈的**和珍視。
一個男人對你有**卻又因珍惜你而慎重忍住，比一個男人對你有**而睡了你，更讓人甜蜜安心。
第二天早上，夏念星剛睜開眼，“大和諧”群裡已經@了他無數條消息。
唐靜靜：@夏念星，成功了嗎？
林萌萌：這個點還沒醒，嘿嘿嘿。
唐靜靜：嘿嘿嘿。
夏念星：“……”
他可以說他們完成了精神領域的大和諧，並把“精神領域”四個字隱藏嗎？
現在確實挺晚了，已經早上十點，至於為什麼這麼晚……
想到昨晚，夏念星耳朵又燙了起來。
他們確實沒做到最後，但是有時候讓人哭出來也不用做到最後。
想到自己雙腿勾住盛清晏的腰，坐在他腿上哭出眼淚的場景，夏念星恨不得一整天在被子裡過。
再想到自己看到盛清晏情動的臉，就控製不住去舔的小癡漢模樣，夏念星恨不得一整天都躺在床底。
他豎起耳朵聽了聽，盛清晏好像不在房間。
這才磨磨蹭蹭起床，專門去衣帽間拿衣服去洗澡，昨晚的勇氣消失無蹤。
脫下鬆鬆垮垮的睡衣，身上的紅色痕跡一覽無遺，夏念星念著清心咒衝了個戰鬥澡，出來時隱隱聽到書房裡盛清晏打電話的聲音。
哥哥最近太忙了，在這裡待三天，回去以後可能三天沒法睡足四個小時。
他沒有打擾盛清晏，留給他工作空間，自己出門轉轉。
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大片鬱金香欣然盛放，古樹粗壯直衝蒼穹，建築古典厚重。
白天的城堡真的很美。
客樓外麵就是一個大花園。
夏念星一眼看到花園裡兩個正交談的人。
時不時看向客樓的亞撒，以及優雅淺笑的希伯來。
他們已經看到他了，所以夏念星不能假裝看不見，隻得走過去。
“華國人不都是勤勞勇敢的嗎？”希伯來說：“我們都用過早餐了，你才醒嗎？”
夏念星實話實說：“因為昨晚在勤勞勇敢呀。”
希伯來：“……”
“你們的生活糟糕而沒有儀式感，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一餐，應該在剛摘的鮮花陪伴下，虔誠而愉悅地進餐。”
夏念星：“……”
“不是的。”他旁邊的亞撒急忙說：“身體健康勝過一切。”
夏念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收到夏念星的注視，亞撒緊張地抓住衣角，不好意思地移開眼。
夏念星再看向旁邊的畫架，懂了。
這是亞伊，而不是亞撒。
他應該是努力裝成了亞撒的樣子，穿著和昨天亞撒一樣風格的衣服，剛才夏念星遠遠看過來的時候，見他和亞撒一樣優雅成熟和希伯來交談。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夏念星一過來，他就開始緊張了。
夏念星又多看了他一眼，對麵的人緊張得睫毛都在輕顫。
真的很神奇，同一個身體裡，亞撒是一位優雅成熟的貴族，而亞伊更像是一個單純害羞，不諳世事的少年。
連希伯來也有些驚訝地看著亞伊，“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夏念星趕緊移開視線，都怪他。
“我能單獨跟侯爵說說話嗎？”夏念星問。
他怕他在這裡，亞伊的反常，讓希伯來看出點什麼。
希伯來憤怒地看向夏念星。
而亞伊卻開心地說：“當然可以！”
他轉頭對希伯來說：“能請你先離開嗎？”
希伯來憤怒的目光，多了點不可置信和憎恨。
他走之後，亞伊好像更緊張了，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跟夏念星說什麼。
“他，我和他沒關係，之前找代言人時，跟他有過接觸，又因為家裡的一些關係，所以……”
夏念星聽懂了。
更覺驚訝。
昨天亞撒說亞伊還是一個服裝設計師，夏念星以為隻是什麼情懷設計師，衣服比較小眾，沒想到是希伯來能代言的品牌。
就算不喜歡希伯來這個人，夏念星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世界知名的明星，這樣的明星，談代言肯定不是小品牌。
“您的品牌是？”
亞伊不好意思地說：“adore。”
夏念星：“……”
好的。
和他家哥哥代言的rizt幾乎是同一等級，甚至因為“限量”、“皇家”等標簽，在高端人士心裡地位更高。
雖然在部分普通人那裡沒有姓名。
誰能想到那個神秘的設計師就在自己麵前。
怪不得adore的設計師從不露麵。
“我沒答應。”亞伊看著夏念星說。
什麼？
夏念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他沒答應希伯來做代言人。
“哦。”夏念星此時也多了一丟丟緊張。
哪個明星走到一定高度，都要考慮時尚資源，時尚圈也成了明星們努力融入的圈子。
夏念星也一樣。
他之前為什麼要惡補時尚知識，還不是為了以後更高端的時尚資源。
他連見一個大品牌的亞太負責人，一個時尚雜誌總編都要精心打扮，戰戰兢兢，何況是這樣一個品牌的設計總監。
從小把高定當地攤貨穿，覺得自己土土的夏念星拘束地站著。
小心翼翼，緊張十足的亞伊也拘束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