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盛清晏在他的後頸一下下撫摸著。
夏念星舒服得眯起眼睛, 怔怔地盯著他，聽他講一個建立在玄幻之上的真實故事。
“在國外那兩年他走得艱難，終於熬到有錢解約，有能力單飛, 他重新回國。”
“回國後, 因為那些年的積累, 他爆紅了。”
“可是他擋了彆人的路，還得罪了一位大佬，在即將登頂的時候, 被陷害吸du, 被全網聲討滾出娛樂圈。那時候他深切體會到，大眾看到到的, 隻是資本想呈現的罷了。”
“花了很長時間他澄清了, 可經過那麼長的時間, 大眾好像根本不在意了，他已經丟了半年的工作和所有代言, 關於母親的各種傳言還一直沒消停，他被公司放棄雪藏, 公司那些用他爭取來的資源, 全分給了公司其他藝人。”
夏念星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知道這次如果不是處理及時，不是盛清晏的團隊早就做好準備，事情確實可能是這樣。
處理不及時，被網友聲討, 品牌解約, 因盛清晏自身原因造成不良影響，所以他要賠付巨額違約金，丟掉各大衛視的通告, 經濟壓力繼而拉扯他的調查澄清，一步步退到絕路。
“後來呢？”夏念星著急地問。
“六歲後的十八年，他前半段給了學校，後半段獻給了娛樂圈，而最後他即沒能在學校拿到好學曆，也沒能在娛樂圈混下去，不知道該如何謀生。”
“兜兜轉轉，他加入了一個話劇社，在話劇舞台上，大江南北演了十年的話劇。”
夏念星已經分不清真假。
他想起了盛清晏拍《逆尋》第一場戲時。
他和唐靜靜、秦羽尚三個盛世特彆擔心，因為盛清晏的第一場戲就是和影帝的對手戲。
那時劇組氛圍微妙，第一次拍電影的男二盛清晏，熱度和討論度遠超男女主角，他們生怕影帝因不滿而壓戲，讓盛清晏難堪。
而事實卻是，盛清晏的演技碾壓了影帝，震驚全場。
連霍導也震驚不已。
當時霍導鄭重問盛清晏那句話，夏念星還記得個大概。
你真是第一次演戲嗎。
或許霍導的經驗是對的，他不是第一次，他已經在更為嚴苛的話劇舞台上磨了十年。
“他又迎來一次機會，一個大導演看話劇時，看重了他，邀請他去演他一部電影的男主。”
盛清晏的話把夏念星從回憶和茫然中拉回來。
夏念星幾乎要喜極而泣，“那個小孩，他終於曆經千帆迎來新生了嗎？”
盛清晏說：“在他去簽合同那天，死於一場人為車禍。”
夏念星怔怔地說不出話。
心被揪成兩半，鮮血直流。
最可怕的就是一次次有機會，看到了希望，卻又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
他小時候想離開那個家，有個地方能每晚睡覺，等來高中，那裡有宿舍可以住。
他高中時，想離開那個讓他絕望的高中環境，等來出國練習的機會，那裡不用被罵被霸淩。
他在國外時，想逃離壓抑的團隊和網絡暴力，等來回國，這裡沒有那些暴力他的隊員粉絲。
他在被逼無奈時，擁有了話劇舞台，十年磨一劍，終於將在名導電影中成為一個電影人時，等到的卻是死亡。
這是什麼人生啊。
夏念星差點哭出來時，盛清晏說：“你剛才說的對，小孩是終於迎來了新生。”
騙人，他死了。
“他睜開眼時，回到十幾年前，在國外即將成團出道時。”
夏念星猛然睜大眼睛。
“他當然不會出道，也不想繼續待在那個公司，可是這種公司違約金都是天價，他做練習生幾乎沒有積蓄。”
“他想過自己要做什麼，他知道未來十幾年娛樂圈的發展趨勢，知道流行趨勢，知道哪些電影、電視劇、綜藝會爆，但同時他也知道有哪些行業會興起，哪些行業會衰落。”
“他知道，他其實不用繼續呆在娛樂圈。”
“想了一夜後，他想辦法從公司那裡要回了護照和身份證，短暫得請了兩天假，回國找到剛成立沒多久，全公司隻有十幾個人的曜日公司，跟曜日老板張良緣簽下對曜日來說沒有損失的對賭協議，他們出違約金，他替他們公司賺錢。”
夏念星說：“他還是回到了娛樂圈。”
盛清晏說：“嗯，幸好他回到娛樂圈，要不然遇不到那顆星星。”
夏念星一愣，心裡猛然間湧出一股熱流，幾乎將他整個淹沒，差點從眼裡湧出來。
後來，他們都巧合地進了《逆尋》劇組，一個成了裘淳，一個成了何空蒙。
裘淳說，何空蒙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光和希望。
“哥哥當時安慰我說《逆尋》票房至少50億。”夏念星說：“哥哥提前就知道，哥哥就是那個小男孩。”
盛清晏沒說他是不是，也沒說這個故事的真假，他隻是抱住了夏念星。
一生沒得到愛的他，長出了厚厚的盔甲，抵得住透骨的寒涼，卻願意為這個人掀開盔甲，用最溫暖柔軟的懷抱擁抱他。
夏念星回抱住他，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哥哥，我會一直愛你。”
盛清晏的手握住他的後頸向身前帶了帶，讓夏念星仰頭看他，兩人幾乎臉貼臉，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姿勢。
他半垂著眼，第一次向夏念星暴露出眼底的**和偏執，“夏念星，以後你要是不愛我了，我們就一起去死。”
夏念星心臟驟然一縮。
在盛清晏目不轉睛地注視下，咽了一口口水，“那，哥哥現在可以愛我了嗎？”
盛清晏：“……”
他把手伸到盛清晏腰間，輕輕摸了一把腹肌。
他看到盛清晏額頭的青筋都出來了，夏念星的手還不老實想多摸一摸時，一個天旋地轉他被盛清晏按到了床上。
盛清晏的眼神幽深得可怕。
夏念星後知後覺有點害怕地向下縮了一點，正好對上盛清晏的喉結。
夏念星：“……”
完蛋了。
他就知道他完蛋了，身體比大腦更直接更誠實，已經小小地舔了一口。
想要離開時，被一隻大手按住後頸，他隻能繼續親吻。
下巴，喉結，脖頸，肩膀……
房間裡，盛情不止一次在夏念星身上嗅到的山林草木氣息越來越濃鬱，朦朧又清新，新氧沾著霧氣。
夏念星第一次沒在舞台上，而是在床上感受到盛清晏的體力有多好。
平時撩撥而不自知的人，好幾次撐著布滿紅痕的胳膊想要逃離，都被一雙有力的手毫不留情地拽了回去，繼續喑著嗓子哭。
最後在癱在床上變成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廢人。
他是這麼覺得的，已經廢了。
然而當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數字。
88。
夏念星捂住臉。
盛清晏抱他去浴室清洗，夏念星一被抱住就貼到他身上，像個沒有骨頭的粘人精。
盛清晏頓了一下，目光幽暗地落在他脖頸上的痕跡。
浴室水汽彌漫。
“哥哥……哥哥！”
“再來一次。”
夏念星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不怪他。
他們淩晨四點才睡覺，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八個小時。
盛清晏還沒走，注意到他醒來後，立即走到床邊俯身摸他的額頭，“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非常棒。
除了有點腰酸。
夏念星不好意思地向被子裡縮縮。
他身上清爽乾淨，應該是他睡過去後盛清晏幫他仔細清洗過，除了一點酸，沒有其他任何不適。
明明第二次做得非常激烈……
夏念星身上開始發燙了。
“抱歉。”
夏念星疑惑地抬頭。
“第一次不該在酒店裡做，應該準備更充分一點。”盛清晏摸摸他的腦袋，一副委屈了他的樣子。
“家裡我們每天都可以做啊，外麵才好。”夏念星說。
盛清晏挑眉：“原來你想每天做？”
夏念星：“……”
“那可能有點難，但隻要我在家……”
“不是！不是的！哥哥你聽我說！”
夏念星要哭了。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你對你自己的……一無所知。
盛清晏輕鬆把他抱起來，“想吃什麼？今天飲食要注意點。”
夏念星貼在他胸口，“那海鮮粥和奶酪歐包可以嗎？”
“小米粥和芋泥歐包吧。”盛清晏說。
夏念星撇了一下嘴，委屈巴巴地點點頭。
午飯很快送過來，盛清晏和夏念星的一模一樣，陪他喝粥吃歐包。
夏念星被抱到餐桌前，在即將被放到軟軟的凳子上時，他雙手勾著盛清晏的脖子不願意下來。
盛清晏輕笑一聲，就這樣抱著他吃飯了。
親自給不願意下來的小朋友喂粥。
夏念星有好幾個爸爸，但最被寵愛的感覺卻是盛清晏給的。
一代頂流盛清晏，炸裂舞台盛清晏，當他溫柔起來，能把人溺斃。
“我也太幸福了吧。”夏念星想在盛清晏懷裡打個滾。
可惜盛清晏下午還要拍戲，昨天場務小哥的話夏念星還記得，下午三點第一場戲。
夏念星也要回去拍戲。
盛清晏依然送他去機場。
他親自開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拍了一下，有點懊惱，“來不及申請航線。”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坐普通飛機沒問題！”夏念星一再跟他保證，伸著手給他看，“哥哥你看，我現在身體多好，再來一次都沒問題！”
盛清晏側頭看他，笑得有一點點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