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的。”
“……得想個辦法,把青州的陰陽賬本找出來。這才是最至關重要的,有了賬本,所有暗地裡相互勾結的根係都能被定位與挖出來。”周遜用手指敲著桌麵道,“緇衣使裡有這樣的人才麼?”
“……好像,沒有?”皇帝很誠懇地道,“他們好像隻擅長殺人和製造爆炸。”
周遜:……
“得想辦法把賬本從青州知府家裡找出來、偷出來……”皇帝思考片刻,一拍大腿道,“有了!”
“什麼?”
“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人,那個人賊擅長偷東西和尋寶!”皇帝興奮道,“說起來那個人,你應該也還記得。”
周遜眨眨眼,皇帝道:“就當初在江州,章姑娘老家,那個英雄救美、自己私底下把章姑娘放跑了、扮成章姑娘出嫁,陸顯道一掀開轎簾發現裡麵坐著個男的的那個。就那個俠盜,叫白……”
“白於行?”周遜想了想,記起了這個人,“後來陸顯道又把他關回去了,是麼?這段時間沒見過他,是一直在牢裡麼?”
“對,就這個人,特彆擅長偷東西。不過你現在可不能叫他偷東西的了。”皇帝高深莫測地笑笑。
周遜:?
皇帝:“得叫他稻聖!前幾天剛封的,他靠著幾個道上的朋友的消息和幫助去了南邊小國,又從那裡回來,帶回了一種當地的挺好使的水稻。工部正忙著研究推廣呢。”
周遜:“……稻聖。”
“原本想著下周給他封號。”皇帝一拍大腿,“現在就讓他出門再去青州找找,去把青州的賬本給偷回來!”
……
回京城後,白於行沒出去見人,而是累得在皇帝賜給他的宅子裡睡了整整三天,直到日頭高了才起來。他從樓上拖拖遝遝地下來,坐在門檻上,咬著一根稻草,滿臉上都是得意和意氣風發。皇帝果然信守承諾,如今天底下再也沒有他的通緝令,珠寶和賞賜也到了。
“如今哥也是朝廷的人了!”他望著天空裡飛過的燕子,尋思著那仿佛一隻鷹,忍不住又想起了某個死人臉,那死人臉,如今應該是在衛所裡值班,“死人臉,想不到吧,老子如今可是稻聖了,嘿嘿嘿,我看你以後還怎麼抓我?”
他這樣想著,覺得自己非常有理由要去見陸顯道一麵。早在回來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回城後要去哪兒——先去見他威風凜凜的小月亮姑娘——章靈素,看看姑娘最近怎麼樣了。然後,再到陸顯道那裡,好好嘚瑟一番。讓這個死人臉好好看看,自己如今身上的獎章!
這樣想著,他對身後的管家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誒,好嘞!”管家道,“爺要帶些什麼嗎?”
白於行想了想,道:“我回屋,拿點東西去。”
白於行回了屋子裡。他先是把皇帝給自己那獎牌戴到了脖子上,然後又把那寫著“稻聖”的獎杯拿到了手上。要不是天上那匾額拿起來太不方便,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匾額也一起扛去絳衛衛所,好讓冷冰冰的陸顯道,大吃一驚。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到了絳衛衛所,一路上,都在想著陸顯道看見自己時的表情。冷冰冰的死人臉這回總該露出點崇拜的神色了吧?好吧……或許沒有崇拜,但驚訝,總該要有的吧?
白於行一路威風凜凜地想著,等他見了陸顯道,他首先要不經意地把自己手上的獎杯給他看,然後不經意地提一句,皇帝見了他,給他賜了宅子,取消了他的通緝令,以後,他也是朝廷的人了……對了,稻聖是個什麼官,以後陸顯道見了他,得給他行禮不?
說起來,官員們行禮……是不是要跪下來的?
“算了算了,這就算了吧。”白於行覺得自己很大度地咕噥著,他想起陸顯道站在牢外看他的樣子,腰腿都直,威風凜凜的,“他還是站著比較好,本稻聖很大度的,不計較他幾次抓我回去。”
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可能以後也不是陸顯道得給他行禮的問題……彆看他現在嘴上說得高興,等見了人的麵,這個獎章也隻能讓他自個兒慫得慢一點。
他一路想了半天,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想起彆人。可到了衛所,他便聽見賀涼說:“陸大人去青州查案去了。”
“啊?去青州啊……”白於行有些失望,“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賀涼說:“少則半個月,晚則幾個月。”
白於行:……
“幾個月?我過幾天就要受封,他過幾個月才回來,我這不黃花菜都涼了嗎?!”白於行嘀咕著,“早不去,晚不去,怎麼偏偏不在這個時候去。”
白於行懷揣著滿腔的遺憾又離開了衛所。能夠成為“稻聖”、完成皇帝的任務原本是個很讓人高興的事,亮閃閃的獎章和獎杯,也很讓人高興。可他不知道怎的,居然一路都高興不起來了。
他回到白府,管家見他回來了,又伺候他吃晚飯,吃著吃著,管家問他:“爺,章姑娘如今怎麼樣?”
白於行正拿筷子戳獅子頭,聽見他這句話,便打了個哆嗦。
對啊,小月亮怎麼樣了?他今天出門,不是想著要去看小月亮的嗎?怎麼這就回來了?
結果還沒等他披上外衣出去,門口便又來了人。來人是小李子,神情恭恭敬敬的:“白大人,皇上邀請您進宮一敘。”
……
“偷賬本??賬本??”白於行坐在皇帝的身邊,發出大叫,“去江南,偷賬本??”
皇帝:“不是江南,是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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