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遜:……
“不是這個,這是我從那個新月國王子的琵琶裡麵發現的。”周遜道,“他藏了一把刀在裡麵。”
“他要殺我??”
“應該是要殺康王。不過無論他要殺誰,總不能在我們的宮宴裡,要是出了事,說不清楚。”周遜道。
“哦。”皇帝道,“媽的這個康王,真特麼是個人渣。”
“北魏要是真打過來,皇上做好準備了嗎?”周遜道。
“打就打,誰怕誰?”皇帝冷笑,“老子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還想讓老子花錢來養他們?做夢!老子連自己的私庫都一起填進國庫了,還想讓老子給他們錢?我自己都沒有錢了。來日他們敢來犯,我派人打進北魏,帶著他們所有的國庫離開!!”
……所以果然還是錢的問題了。
周遜在皇帝的懷裡躺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他道:“師父如今在江州還好麼?”
“江州?你師父……哦,他還好,還好。”皇帝笑道。
周遜抬起眼來看他,心裡閃過一絲疑雲。
當他得到初戶部侍郎的職位後,便要去幽篁巷裡找沈師父報喜。可書鋪門戶緊閉,周遜回去後,才收到沈師父的信,信裡說皇帝派他去了江州,一切安好,讓他不要掛念。
周遜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可如今他看著皇帝方才的反應,卻覺得此事古怪極了。
此事按下不表。第二日是沐休。皇帝又纏著周遜一晚上,早上辦事去了。周遜去街上時,卻看見絳衛衛所那邊似乎很熱鬨。
“那個北魏的康王爺來這裡,要我們放人。”賀涼見他來了,對他聳聳肩。
“放誰?”
“當然是周采。天知道他怎麼又和康王扯上關係了,就在他在雲州當差時。這可真是仿佛蒼蠅一樣,打也打不完。”
遠處康王還在鬨。他說了句什麼,被陸顯道冷冰冰地頂了回去。康王聞言臉色一冷,他抬起手來,便要用鞭子抽陸顯道。陸顯道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蠻橫,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眼見著鞭子就要落下,突然之間,鞭子沒了。
“哎哎,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白於行站在旁邊,手裡拿著鞭子,笑嘻嘻道,“這個鞭子鑲金戴玉的挺不錯,白小爺我收下了!”
陸顯道看著他怔了怔。白於行對他眨眨眼道:“怎麼了,姓陸的,這回不會又要說我偷東西吧?”
“你!”
眼見著場景就要失控,周遜皺了皺眉,正要命人上去,卻有一駕車輦停在了他的旁邊。裡麵有熟悉的人聲傳來:“咱們上去勸勸。”
“靠,又他娘的有人堵路,這京城裡怎麼到處堵車啊?還是梁州好。”
端王?
看花紋,這似乎是端王府的車輦。車輦裡首先下來的便是端王。周遜剛要同他說話,卻看見……
“碰!!”
那個康王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放倒在了地上,臉貼著肮臟的地麵,另一邊臉卻被踩著,好不狼狽。踩著他的人是個看著三十餘歲,卻依舊英俊挺拔的男人。那個男人身上有一股野性的冷豔感,他俯下身看著康王,咧嘴一笑:“就是你小子他娘的堵了路還打咱們景國的人?”
“你!”康王正要發怒,卻在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後被震懾了,“你是……那個……”
男人也不和他廢話,上來就是幾腳。踹完後,他抓著對方的頭發提起來:“怎麼,在梁州還沒被打夠?”
“你你你……”
康王徹底不敢說話了,他站起身來,連滾帶爬地跑了。男人在他走後,呸了一口道:“他娘的,看見這個小崽子就煩!”
他的身影看起來又颯又挺拔。
“走了。”端王上來,拉拉男人的衣袖,輕描淡寫道,“到底也是你家小顧的弟弟。”
“什麼我家小顧,老子早就和那個白眼狼沒關係了。”男人和端王回車裡,還在說著,過了一會兒,等車輦快走了,周遜才聽見裡麵男人突然道,“容玉,你剛剛那句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周遜:……
他看著賀涼,道:“方才那人是……”
“端王妃。萬大將軍。”
周遜:……
他心裡曾經有過的一個美麗而溫柔的女子形象,破碎了。
和周遜同時破碎的還有陸顯道。他看著站在陽光下,拋著手裡的鞭子,一臉得意洋洋的白於行,用儘全力輕描淡寫道:“你怎麼來找我了?”
那根鞭子,不動了。
“你知道麼。”他看見白於行頃刻間苦笑了起來,“小月亮她……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