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宇用金屬卷軸點指著高格明,幾乎是咆哮:“敵人亡我之心不死,階級鬥爭無處不在,做科學固然
重要,但思想上首先要過得硬!”
楚南飛忽然轉身盯著彭新宇:“請問你的思想很過硬嗎?隱瞞行動目的讓行動組幾乎全軍覆滅!”
周芳華站在彭新宇的側後方,忽然向楚南飛輕輕地搖搖頭,目光卻閃爍地望向祭壇。
楚南飛微微皺眉,他不是粗枝大葉的人,周芳華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目光卻毫無動搖之意。
江一寒也凜然地看著彭新宇:“我想要庇護所有革命同誌,而他們現在都成了烈士!彭專家,你想怎麼處理?”
江一寒的目光猶如一把刀子,冷硬而鋒銳,掃過彭新宇、高格明和周芳華的臉。
周圍的氣氛幾乎降到了零點,幾名戰士都緊張地看著彭新宇。
“我建議處決他們,包括小周!”彭新宇幾乎是咆哮而出的話,蠟黃的臉已經變形,揮動著手裡的金屬卷軸,跟那些“沙民”幾無區彆。
他沒有裁決彆人命運的權利。
周芳華詫異地看著彭新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臉上的驚懼不可描述。一個懷表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是什麼邏輯!周芳華幾乎崩潰一般抽泣起來,她似乎能夠觸摸道彭新宇的無情和冷漠,是那種宛如實質一般的冷漠。
彭新宇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秦老實抱著衝鋒槍向前走了兩步:“江參謀,此事先放一放,我敢用腦袋擔保,這娃絕對不是什麼內奸,周同誌也不是——懷表和鑰匙的事情到此為止,當務之急是通過這層平台!”
江一寒冷肅地看著秦老實,他想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但弄清楚了又能怎樣?這裡是深淵,是魔鬼地獄,不是軍事法庭,他也不是法官。
彭新宇顯然十分讚同秦老實的建議,竟然把金屬卷軸直接扔給江一寒:“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必須快速通過五層平台!”
高格明如釋重負地深呼吸一下,微微搖頭。
江一寒忽然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心頭,彭新宇的思維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是那種跳躍式的思維:方才還咆哮著要槍斃兩個人呢,而現在卻似乎忘記了
這件事。
難道科學家都是這樣的嗎?
“既然如此,我們必須要精誠團結——但這件事沒有結束!”江一寒把金屬卷軸放在懷中,打了個手勢,“小眼鏡”、黃大壯和李同飛立即守住祭台入口台階處。眾人向祭壇上麵走去。
楚南飛一聲不響地把槍上肩,拔出尺許長的匕首走向神秘的祭壇,秦老實和黃大壯緊隨其後保護。
“我說副的,你還是爺們不?”秦老實低聲埋怨:“有人用槍指著鼻子要槍斃你,為嘛無動於衷?還得我這個老家夥釜底抽薪!”
楚南飛閉口不言,卻拔出匕首看著祭壇周邊那些酷似“苔蘚”的東西,一下刺了下去,後麵傳來一聲驚呼,周芳華跑過來:“南飛,彆動!”
但已經為時已晚,鋒刃匕首插進“苔蘚裡麵”,隻聽“哢嚓”一聲,匕首碰到了堅硬的岩石,而讓楚南飛崩潰的是,“苔蘚”竟然會動!
隻見匕首周圍的苔蘚狀物紛紛翻轉,露出了黑色的底部,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楚南飛方發現“苔
蘚”個體長得跟細碎的“小耳朵”一般。被匕首傷及的個體流出淡綠色的汁液,一股不可名狀的酸味鑽進鼻子。
楚南飛輕輕地鬆開匕首,慢慢後退,撞到了周芳華的身上,驚得慌忙轉身,四目相對,楚南飛的目光卻掃向彭新宇。
彭新宇推了推眼鏡:“這種未知生物具有中樞神經係統,能根據外來危險進行簡單的自我保護,從某種角度而言,它已經具備了動物的特性,但它確實是植物。”
楚南飛對這玩意沒有一點興趣,不管是植物動物還是介於之間,總之深淵內到處充斥著危險,每走錯一步都會致命。
周芳華盯著插在“苔蘚”的匕首,忽然驚呼一聲:“你們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插在“苔蘚”的匕首上,才發現匕首柄周槽升起一團薄霧,而那些會動的植物正逐漸包裹住匕首,轉瞬之間,匕首消失不見。
周芳華拉一下楚南飛的胳膊,楚南飛才有所驚覺,
卻冷漠地後退兩步。
“不要生氣了嘛!”周芳華的蚊子聲也那麼悅耳——關鍵是在絕對寂靜的環境裡,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包括那些未知的生物“翻轉”的聲音。
楚南飛冷眼看著可憐兮兮的周芳華,一個海歸大美女在他的麵前所展現的那種溫婉賢淑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楚南飛無所謂地擺擺手:“祭壇所用的材料與洞壁是一樣的,而同樣是祭壇,古城廢墟用的是花崗岩。”
楚南飛皺著眉頭,避開周芳華的目光,似乎是自語一般。
周芳華緊張地點點頭:“如果有光的話,應該很漂亮!”
他們不是來欣賞碧玉祭壇的,蔣教授的日記裡有過交代,第五層平台是通向深淵內部的“瓶頸”——這句話該怎麼理解?是因為第五層平台隱藏著進入深淵內部的通道?還是很難通過第五層平台?
楚南飛的邏輯思維能力的確有限,但他對於這些科學家的邏輯分析卻不敢恭維。就拿這些植物與動物特
性混搭的“苔蘚”而言,他們並沒有發現其致命性。
能夠融化精鋼的液體除了強酸以外,楚南飛想不出其他東西,他心疼的是那把匕首,傷過不少沙民,雖然卷刃了,但也沒有被腐蝕掉,可見這種生物分泌的汁液是何等的霸道。
周芳華下意識地掏懷表,動作雖然很輕微,但還是被楚南飛洞察。
“不用看時間了,現在是午夜。”楚南飛望著祭壇頂端的“星光”,星光不知何時呈現出碧綠的顏色,猶如怪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