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偉一愣:“有道理,不過這些骸骨為什麼會堆積在這麼小的範圍內?”
放眼望向白骨灘,不過是寥廓穀地內一個角落而已。不過這個位置比較特彆,以楚南飛敏銳的視覺發現這裡竟然是穀地的中心地帶,看似遍布著碎石和荒草,卻是這裡最平整的地方。
山穀裡很少有如此平整之地,大概都是河流衝積而成,不過很顯然這裡沒有河流,暗流湧動的河水都在溝壑裡,除非有大型的山洪暴發才會形成這種效果。
“大家彆亂動!”李報國突然喊了一聲,手裡捧著一隻稀奇古怪的羅盤跑了過來:“這裡太古怪了,難道你們沒發現?”
張宏偉把那具骷髏頭仍在白骨堆上,不屑地瞪一眼李報國,冷哼一聲:“這還用你說?是人都能看出古怪來。這些白骨本應該在山穀入口之處,因為那是河水的流向,卻平白無故地出現在了這裡,知道為什麼嗎?”
楚南飛最厭煩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如果換做旁人早就一拳把他給打白骨堆裡去了,讓他好好領教一下什麼叫野蠻的文明。不過此刻卻淡然一笑:“張教授
發現秘密了?”
“這些跟我們的行動沒有任何關係,沒有研究價值。”張宏偉傲然地向白骨堆裡走去,任憑李報國在後麵怎麼喊都如同未聞。
江一寒一把抓住李報國:“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憋著能升值咋地?”
李報國梗著脖子瞪著走進白骨堆裡的張宏偉,冷然道:“我們撤,快撤。”
“為什麼?”
“沒時間解釋了,真沒時間解釋了!”李報國衝著江一寒怒吼一聲,撿起羅盤揮著手:“大家快撤出去,這裡危險!”
莫名其妙的命令,莫名其妙的警告,但隊員們很顯然十分服從,立即撤出白骨堆百米之外的範圍。而張宏偉遲遲沒有撤回來,他似乎想要向眾人表現自己的博學和高傲,想要學習劉向東舍身赴死嗎?
楚南飛陰沉地看著李報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必須儘快趕路,天黑之前務必到墜龍潭。”
所有人都看向李報國,他的手裡還捧著黑不溜秋的羅盤,看來是他唯一的傳家寶。李報國微眯著眼睛望著白骨灘方向:“大家知道那些白骨是怎麼形成的嗎
?張宏偉以為是水力搬運的結果,但這裡根本沒有爆發過山洪的痕跡,水線表明河水流動的方向很正常,這裡周邊壓根沒有動物我們也沒有見過動物,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老李你究竟想說什麼?快急死我了都!”歐陽娜跺著腳焦急道:“是不是想說白骨堆裡麵很危險?大家都知道,這裡每一寸地方都危險的。”
李報國平時耍貧嘴的時候說話十分流暢,而現在卻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卻指向了天空,所有人都望向天空,立即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
凝霧翻滾如白練天舞,烏雲席卷似萬馬奔騰!黑與白爭相纏繞,動與靜變幻莫測,雷音陣陣而來,電閃遊龍驚魂。
正好像裡麵有什麼妖魔鬼怪在廝殺、在奔突、在狂暴、在馳騁!
楚南飛曾經注意過烏雲和凝霧的變化,但沒有發現和自己的認知有什麼不同,而眼前詭異的一幕是平生從來沒見過的,置身於其下感到整個封雷穀一片肅殺。
更讓人驚駭的是,那肅殺之氣似乎來自前麵的白骨灘,因為正有大量的凝霧從地麵衝天而起,一條百米
長練形成的霧的幕布憑空出現在眼前。而天空中的烏雲如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束縛住一般,雖然狂暴、雖然震雷、雖然電閃都無法掙脫。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這很可能是八卦圖。”李報國兀自搖晃了一下身體,快速收好羅盤:“我爺爺說八卦圖是上古時期的一種十分厲害的兵陣之法,內含天地乾坤,包容陰陽萬物,以天、地、雷、風、水、火、山、澤為本,又以乾、坤、震、巽、坎、艮、離、兌為八方,觀八方之氣察天地於無形…”
李報國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南飛已經衝了出去,回頭怒吼一聲:“原地待命,我去找張教授!”
軍令如山,不可違抗。之前發生的一切悲劇大多是違抗命令所致,無論是遭遇危險的張宏偉還是被雷擊而碳化的劉向東,如果他們遵循命令的話,根本不會出現大的紕漏,而偏偏這次還是張宏偉,那個誇誇其談自以為是而又柔弱不堪的知識分子!
“老楚,回來!”江一寒衝出了十幾米後突然停下,瞪著猩紅的眼珠子怒吼:“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歐陽娜想要衝出去,但雙腿像定在地上似的,根本
邁不開步,她看到了白色凝霧正在形成威力巨大的龍卷風,席卷整個白骨灘。而其他隊員在江一寒的怒吼下全部匍匐在地上,仰望著天空中令人恐懼的畫麵。
耳邊的風似乎靜止了,或者說根本沒有風的存在;耳邊的雷聲好像停息了,或者說根本沒有雷音。一條白練扭轉著在白骨灘上空盤旋,天空上的烏雲形成了源源不斷斷流動的大漩渦,幾乎將整個山穀都籠罩在內。
百米速度10秒是楚南飛最引以為傲的,但那是在部隊特訓場上,現在則不可能達到那個速度。但楚南飛拚勁了全力衝進了白骨灘,一頭鑽進了凝霧的旋渦之中,枯骨如有某種靈性一般被飛卷而起,但它們隻在三米高的範圍內亂舞著,彼此碰撞發出令人恐懼的聲音,隨即便折斷、碎裂甚至化為粉末。
衝進了凝霧,是另一個與眾不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