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二十多年魔羅文物和不明生物活體樣本的張宏偉,竟然不知道“魂牌”是這個神秘空間裡的人的命麼?他沒有理由不知道。甚至他知道七年輪回的規律,而在空間開啟的時候進入其中,尋找他的桃花源。
但有二件事打亂了他的計劃:馬德才盜墓和李高產的那份電報。
馬德才盜墓是偶然事件,他隻是這次事件的犧牲品
,之前雖然僥幸逃出了疊骨峰,但宿命已經注定。而且馬德才不知道那個可以“通神”的老校尉很可能是在現實世界裡生存的“影”,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鬼魂”。
所以,老校尉能輕鬆地規劃路線,越過虎跳山,逃過封雷穀的八卦圖鎮,並抵達墜龍潭西山兵道。馬德才盜墓並沒有成功,而其他人都死於非命,可能是死於屍蠱蟲的攻擊,也可能是被“誡命”了。
而二十一年前同樣在疊骨峰山區失蹤的地質隊發出的那份電報,成為芳華夢魘的始作俑者。從紊亂的時空現實來看,電波顯然是在二十一年前發出的,當空間打開之際,某種觸發條件被滿足,“死亡頻率”便被激發了。
而且在二十一年間,9601頻段的這份電報都準時地發出了,就像老羅頭敲響村口的鐘一樣準時。這是偶然還是必然呢?楚南飛深呼吸一下,很享受在溫暖的陽光下有漂亮的女人給按摩的感覺,三個女人還圍著自己轉呢,心下不禁莞爾。
不想醒來,不想看到那個血色的世界,也不想看都張宏偉。
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擁有魂牌的人就是生存在
現實世界的“影”!
張宏偉本來就是這個特殊空間裡特殊生命存在形式的“人”,是和老羅頭同樣身份的人,隻不過老羅頭是竹坪村的敲鐘人,而張宏偉則是中科院的生物工程專家。楚南飛想到這裡,心不禁無限下沉: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一個更嚴重的事實就會發生:張宏偉有可能不是“張宏偉”,而是擁有了他的驅殼的另一個“老羅頭”,而真正的張宏偉早已經變成了乾屍,被借命了。
不僅僅是因為張宏偉擁有魂牌,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實驗室裡用作研究的不明生物活體樣本來自這個空間,而當自己問的時候他語焉不詳,張宏偉的說辭是二十年前他在塘壩疊骨峰收購的,其實根本就是扯淡。
線索似乎已經閉環了!
所有關於張宏偉的疑點在這一刻如潮湧一般湧上楚南飛的心頭,隻感覺胸內熱血在憤怒,戾氣衝頂澎湃著衝天而起,他想起了羅布泊深淵行動裡那個醉心永生的彭新宇,想起了自私自利想要成為獸神將的溫莎,也想起了在兩次任務中犧牲的戰友們。
人性的貪婪讓這世界變得複雜難測,本質的善良總
是在撥雲見日後才姍姍來遲。楚南飛從來沒有懷疑過張宏偉,沒有體察這個隱藏在隊伍裡的害群之馬,以至於至親的兄弟們沉冤黃泉。
楚南飛猛然做起來,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周圍搶救楚南飛的周芳華、歐陽娜、蔣依涵等人不禁驚得目瞪口呆,江一寒和鄭愛民慌忙跑過來,看著他嘴裡湧出的紫黑色的鮮血手足無措。
“南飛,你怎麼樣?”周芳華猛然抱住心愛的男人,一聲慟哭噴薄而出,撕心裂肺,絕望而無助。
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眼前是那張熟悉的臉,淚水正在滂沱。楚南飛又看向歐陽娜和蔣依涵,兩個女人也在啜泣,而江一寒和鄭愛民正在手忙腳亂地準備草藥。
“張宏偉呢?”這是楚南飛衝出地下遺跡空間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生澀冰冷,感覺好像不是從自己的喉嚨裡發出的一般。
一線紫黑色的鮮血從嘴角流下來,周芳華一邊哭一邊用紗布擦去,抽噎著:“張…張教授他沒出來啊!”
楚南飛的耳邊嗡嗡炸響,終於隱隱地聽到了芳華的話,結合她的口型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事實:張宏偉逃
走了。
楚南飛沉重地喘息著起身,在周芳華的攙扶下走到河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影子楚南飛突然哈哈大笑,一下抱住了周芳華,兩個人抱頭痛哭。這是劫後餘生的人生感慨,是彼此不離不棄的感動,更是對這個充滿了矛盾的世界的感懷。
眾人都以為楚南飛挺不過去了呢,鄭愛民和江一寒在山上踩了不少中草藥,有止血化瘀的有解毒清熱的還有還魂草。而周芳華三個女人始終在搶救楚南飛,給他的傷口消毒包紮,刺激他的神經,周芳華甚至為楚南飛吸痰。
吐出一大碗淤積已久的血之後,楚南飛感到胸內無比的暢快,隻是感到有點頭暈,大概是失血過多或者餓的。江一寒和鄭愛民打了兩支肥兔子架在火上烤,幾個人圍坐在篝火旁享受著短暫的溫暖。
周芳華依偎在楚南飛的肩膀上,她並不避諱歐陽娜和蔣依涵等人詫異的目光。如果拒絕此刻的幸福相依,也許會無法感知重獲新生的彌足珍貴。而且,周芳華本就性格開放,敢恨敢愛!
“這是實驗室一位失蹤專家的徽章。”楚南飛捏著那枚已經鏽蝕了的徽章淡然地看一眼眾人:“他已經
變成了乾屍,也許你們想象不到凶手是誰,想不到他是什麼身份,但事實是線索已經閉環。”
眾人驚詫地看著楚南飛,周芳華凝重地點點頭:“當這個空間開啟的時候同時發生了三件事,死亡頻率信號釋放、實驗室血案發生和霧鎖疊骨峰,這三件事環環相扣相互表證,張教授知道這一切。”
“又被專家給坑了!”江一寒一拳砸在地上:“上次是彭新宇,這次是張宏偉,我看科學院要來一次大清洗了。”
事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他們不知道張宏偉很可能是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