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超立即回複江一寒,兩者相距雖然隻有幾十米,但必須得謹慎,無人知曉在最後的幾十米距離內會發生什麼意外。
周芳華第一個安全地通過黃磷洞,十多米的距離,走了至少五分鐘。眾人魚貫通過,沒有引發燃燒現象。也許正如高格明所言,黃磷洞內濃度最高的時候,盧景冰衝了個進去成了犧牲品。就在周芳華抱著楚南飛哭泣的時候,最後通過洞穴的高格明將盧景冰的骨灰收進了塑料袋裡。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唯一證明,也是給她父母最後的告白,殘忍而現實。
“小劉!小劉?”江一寒當看到昏迷不醒的楚南飛的時候,如五雷轟頂一般,眼前一陣眩暈,強自鎮定一下大喊,卻沒有人答話。江一寒掃視著五名戰友,淚如雨下:“小劉…南飛同誌!”
小劉是敢死隊裡唯一一名衛生員,方才已經犧牲。
強烈的悲痛頃刻間堵在江一寒的胸口,一陣劇烈的
咳嗽之後才平複下來:“必須儘快撤離,救人如救火!”
話音未落,洞穴內忽然出現一抹幽綠色的光暈,一個曼妙的人影一閃而至幾名隊員立即拔槍相向:“誰?不許動!”
空間內一片死寂。
“我是倫亞,周小姐。”
周芳華望向數米開外的女人,悲傷地點點頭:“江營長,是倫亞聖女。”
戰士們讓開一條通道,倫亞快步走到楚南飛近前,憂鬱的美目注視著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微微歎息一下:“他很危險,必須立即施救。”
“求你快救啊!”周芳華又梨花帶雨起來。
隻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珍貴,縱有萬語千言不知道說與誰聽。如果愛,就要義無反顧,因為錯過了愛的季節,花落也許不會再開;隻有離彆才明白人生的短促,即便回眸千回百轉也無法彌補曾經的痛。如果愛,請你把心打開,聆聽曾經模糊的告白,那是彼此無言的期待!
“我會儘力,請跟我來。”倫亞優雅地轉身,淚無聲地滑落。
曾經在最美的季節,花卻凋零。她想起了大漠飛沙的魔羅古城裡,第一次見到了楚南飛,也許這是三聲情緣,這情緣注定了彼此多災多難。在那個昏暗如地獄一般的世界裡,他義無反顧地救了自己的命,揭開了隱藏千百年的謎團。
女人的心都是柔軟的,無論古今還是中外。
地下洞穴的驚天戰鬥並沒有泛起一點波瀾,對於在荒穀之中執行清剿任務的陸中天而言,這是一個讓他可以刻骨銘心一輩子的悲壯時刻,當二十名勇士與鷲鷹進行殊死搏鬥傷亡過半的時候,也許想象不到等待他的是怎樣的一種殘忍!
戰場上遍地是鷲鷹的屍體,遍地是血雨腥風殘肢斷臂。就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那些窮凶極惡又讓陸中天膽戰心驚的猛禽,卻悄然撤退,不到五分鐘就逃得精光。最後的槍聲還縈繞在耳邊,劫後餘生的特戰隊員們已經累得筋疲力儘——二十名隊員以血肉之軀與千百隻猛禽廝殺了兩個小時!
渾身鮮血的陸中天回頭望向硝煙滾滾的戰場,才發現隻剩下了五名隊員。戰友們的屍體都無法找尋。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沒有勝利者。
“快速突擊,搜尋江營長小組!”陸中天下了最後
一道命令。
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目標位,找到了江一寒小組的臨時營地,但沒有找到一個活人。大多數裝備還在,石坑周圍發現了十隻手電,經過仔細尋找才發現讓人恐懼而殘酷的事實:經過仔細辨認,十名特戰隊員已經犧牲,他們隻剩下了骸骨——是骸骨,沒有血肉的骸骨!
陸中天一陣眩暈,一頭栽倒在泥水裡。不相信這是事實,特勤三中隊先遣組用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突擊到目標位,跟敵人廝殺了兩個小時,以犧牲十五名優秀特戰隊員的慘重代價,竟然隻找到了十具骸骨?
如果國誠隊長知道這個消息後該會如何反應?如果是老首長呢?陸中天不敢想下去,抬頭仰望著空中的明月,沙啞的命令道:“原地待命,等待增援,通知臨時指揮部,發生重大險情…”
無論是誰都無法麵對這樣殘酷的現實。對於5619部隊而言,他們是軍中的嬌子,儘管部隊的番號是絕密,他們的任務是絕密,他們甚至無法請功,請功的時候甚至不會有姓名。他們是特殊的團隊,甚至犧牲之後都不允許透露他們是最勇猛的軍人——更有甚者,他們犧牲的原因都是絕密。
5619——零點部隊——犧牲的代名詞!
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時間反思,因為任務還沒有完成,江一寒小組還下落不明。陸中天隻有堅持,而這種堅持無時無刻不是一種煎熬。那一夜,他與五名隊員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搜集著戰友們的屍骸。
特勤中隊增援小組終於在零點抵達了目標位,因為所帶的給養和裝備太多,加之路上遇到了泥石流和洪水,比預期晚了八個小時。就在這八個小時裡,荒穀之上和地下上演了兩場生死之戰。
但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甚至連開始都不算!
“報告,前線來電!”
“念!”趙國誠不安地看著閃動的油燈,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警衛員拿著電報紙的手顫抖一下:“隊長,陸中天說前線發生了重大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