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而來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楚南飛感覺這座表麵看似生機盎然的森林如被遺忘的世界一般,除了看到幾隻盤旋在懸崖峭壁的鷲鷹之外,沒有碰到多餘的野獸,連一隻野雞都沒見過?
眼前出現一條幽深的山穀,楚南飛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皎潔的圓月掛在清冷的天空,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山穀中的青光與暗黑形成鮮明的對比。而視線儘頭似乎出現了點點如熒光一般的光亮,不知道是否是禦風所說的魔羅古寨?
經過一天的跋涉,“零點”特彆行動組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應該說是禦風向導所說的那個地方,而不是之前浴血奮戰的荒穀!
楚南飛的辨識能力超強,雖然方才老秦彙報看到了呂猛的新墳,隊員們還給墳舔了土,但眼前這條幽穀以及周邊的地形地貌完全陌生。第一次抵達荒穀的時候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穀中沒有燈火,抵近偵察
也說明穀內沒有人的跡象,而這條荒穀裡似乎更加詭異。
“大臉貓”捧著羅盤辨彆著方向,幾名隊員把守著要害隱蔽點執勤。禦風盤腿坐在一塊岩石上,楚南飛扔給他一塊麵包和午餐肉罐頭,禦風苦澀地搖搖頭:“我不需要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楚南飛點燃一根煙允吸一口,一股冷硬的山風忽然迎麵吹來,帶著濃濃的潮濕之氣。
禦風淡然若素地望著視線儘頭的忽明忽暗的光亮:“你說的對,很久之前那些樹屋裡住的是魔羅族的守護山民,他們是我的手下,是最忠誠的魔羅族人,但與您所說的沙民有本質的區彆,他們隻是魔羅族人,沒有機會得到聖液進化的魔羅族人。”
楚南飛把手迎風,片刻間手上便凝結了一層水珠,不禁複雜地看著禦風:“那些山民是你的手下?”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逐漸成為這片大山和森林的主人,而我則是他們的神。”禦風抱著衝鋒槍苦笑一下:“楚先生,當你的族人把你當成神一樣崇拜你是什麼感覺?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責任,忘記了遠在天邊的敵人,也忘記了這裡的世界是被庇護的失落
之地,直到有一天族人得了一種怪病,我才警醒,但已經為時已晚。”
“卡維特人發動了攻擊嗎?”
禦風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我不知道是否是敵人的進攻,那些得了怪病的族人都變成了乾屍,這是諸神的懲罰,是對魔羅族的懲罰。當最後一名族人離我而去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悔之晚矣。”
難道琪雅和其他魔羅族位高權重的人不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嗎?倫雅曾經說過天璿大人因過錯而下落無蹤,沒想到指的是這件事。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他交代楚南飛已經分析出了一二。與5.19大案中那些被屍蠟化的乾屍一樣,都成為卡維特人的宿主,隻等待那個神秘的召喚他們就會發生異變,此時他們已經不是魔羅族人,而成為卡維特人的殺戮機器!
“你想的對,但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天樞大人隻能采取補救措施,在魔羅古洞周圍設下防護,天璣等人以防護不力放逐了我,永遠不能踏足魔羅森林。”禦風痛苦地歎息,水霧已經打濕了他身上的粗布衣裳,顫抖的手握著衝鋒槍,如凝固的雕像一般。
“但你還是踏足了。”
“我去了深淵基地,發現那裡也被卡維特人攻陷,那是在深淵崩塌之前的事情。都滿大祭司聯絡了異族,想要得到更多的武器裝備和資源,而對方是勢力強大的溫莎家族——您知道溫莎是用什麼法子籠絡都滿大祭司的嗎?”禦風的眉宇間有出現了一層黑霧,一股陰森的煞氣外露:“他擁有一枚青銅王印,屬於九脈王族之魔羅之華的印記。”
楚南飛的心不禁一震,古怪地看著禦風,這是以前不成知曉的秘密!倫雅曾說溫莎家族不過是提供武器和生活資源並從中漁利的商人而已,自己則懷疑溫莎家族已經被卡維特人所控製,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卡維特人的傀儡?
“你跟我很久之前想的略有不同,以為溫莎一族就是魔羅之華一脈,卻沒有想到是敵人的宿主。都滿大祭司則以為魔羅之華找到了關於那個秘密的線索,他一心想要得到諸神恩賜的聖液,以期望倫雅聖女突破獸神將,所以視我為威脅,也將我驅逐。”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陰謀,溫莎並不是魔羅一族,更不是什麼魔羅之華餘脈,對吧?”楚南飛凝重地看著禦風,忽的想到了一個問題:溫莎小姐發生了異變是事實,甚至在他組織傭兵隊攻克都滿大祭司的時候
,她已經是一級甲獸,這說明了什麼?難道溫莎家族真的是魔羅王族的餘脈?楚南飛陷入了矛盾之中。
作為5619部隊的靈魂和“零點”行動組的指揮者,目前隻有楚南飛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清晰的了解,從深淵科考行動道川南調查,始終遵循解開魔羅族秘密的脈絡。所有與魔羅族息息相關的線索都在時刻影響著“零點”行動的方向。
但楚南飛無法在錯綜複雜的形勢下判斷出那個隱藏的秘密,他不是神!
“一切都將真相大白,楚先生。”禦風起身望著視線儘頭閃動的螢火之光:“前方就是魔羅古寨,我的任務是摧毀它,你想不到吧?不過我要感謝你對我的信任。”
楚南飛沒有問為什麼,其實一切都已經了然:那裡是敵人的巢穴。
“一級戰備,檢查武器,注意安全,目標是殺死一切活著的生物!”
這個命令感覺有些小題大做,從進入魔羅森林以後就沒看到活物,哪怕是一支老鼠也好。不過所有隊員都知道楚南飛從來都是認真的,不會浪費一絲表情。眾人檢查各自的武器裝備,單兵配備兩把攻擊型武器
:主武器是五六式突擊步槍,副武器是美式霰彈槍,其他裝備諸如紅外夜視鏡、軍匕、對講機、手雷等隨身攜帶。
金鐘啟動了集成無限通信係統,調試好用之後,在禦風和楚南飛的帶領下鑽進了茫茫山穀之中。鹹魚緊跟著楚南飛,他是楚南飛的武器庫,幾乎所有的“大殺器”都在他的手裡,包括電磁軌道槍和等離子炮。
目標是魔羅古寨,隊員們沒有問原因。在這種高級彆的特種行動中,最簡單的命令就是最終的任務:殺死一切可見生物。
江一寒小組沒有想到一腳邁進了山穀就踏入了地獄。進入穀口不久就發現有些不對勁,所過之處發現許多動物的骸骨,就如進入了野生動物墓葬區似的,驚得眾人立即放慢了速度。身為小組指揮者,江一寒選擇重新確定位置,但在強磁的乾擾下沒有成功。
當黑夜來臨的時候,天突然陰雲密布起來,方才的冷月清風搖身一變,烏雲中隱隱傳來的雷鳴和閃電讓整座荒穀變得猙獰起來,天地之間立即變得恐怖異常。
江一寒有一種預感:這裡絕非是前幾天光臨的那座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