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我要欺負欺負你……”這話說出來的太過輕易,紀眠作惡了一會兒,厲沉舟跟靜止了一樣,濃黑的長睫垂下,眸子狹長,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好像是有點太大膽了。

厲沉舟最近對他的脾氣太過縱容,好到他膽子像是膨脹的氣球,越吹越大,不知不覺已經越過之前的界限,而作為一個雖然幼年失怙,但依然被親戚養得很好的小孩,得意時,總是會流露出一點點嬌縱。

他手這麼冰,即使貼在毛衣上,可能也有些涼。

紀眠慌忙把手抽回去了,有點愧疚,又有點慫慫地瞥了厲沉舟一眼:“是不是有點涼啊?我剛才就是說著玩的……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是有些涼。”厲沉舟蹙起眉,紀眠心裡已經開始打鼓,道歉的說辭都準備好了,兩隻手卻驀地被抓了起來,更為修長寬厚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重新貼在了胸口的毛衣。

“你怎麼手這麼涼?不準玩了。”

一句話,直接讓紀眠丟失打雪仗的資格,但他現在卻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隔著一層柔軟的毛衣,他能感覺到掌心下的體溫和健康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響的都有些震耳朵。

紀眠定在原地一般,厲沉舟已經不顧他的個人意願,用大衣將他整個球都包了進去,抱著他散發著寒氣的身體,淡淡道:“怎麼不說話,不是讓你欺負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忽然提高的溫差,紀眠的耳朵一下子紅了,他覺得此刻他們兩個人抱在一塊走路肯定很滑稽,可現在他已經分不出心去想這件事,有些甕聲甕氣地說:“你冷不冷啊……”

厲沉舟笑了一聲,很愉悅的樣子:“現在知道問冷不冷了?”

紀眠揪著他胸前的那塊衣服,很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隻摸了十幾l秒……”

“好摸嗎?”

紀眠怔了一下:“好摸……”

厲沉舟便又添一句:“以後不要這樣欺負彆人。”

紀眠覺得他把自己當小孩訓,一時間不服氣,臉紅地辯解道:“當然啦,我隻敢這樣……這樣……”

吭哧了一會兒,後半句他敢沒說出口,厲沉舟很坦然地替他接了過去:“隻這樣對我。”

很奇怪的,這是一句陳述句,不是驚訝的疑問句,也沒有被欺負的惱怒,反而淡淡的,好像“隻這樣”,是理所當然。

紀眠覺得有些奇怪,奇怪在哪裡,太親密了,是一種非常自然的親密,讓他臉紅耳朵紅,像是掉進了網裡,昏昏沉沉分不清現實夢境。

厲沉舟把他抱進屋裡,像是剝洋蔥一樣將他剝出來,雪白的臉頰上暈出兩團粉色的紅暈,看起來像是一顆新鮮多汁的水蜜桃,因為悶了太久,到室內就大口喘氣。

陸何在旁邊喝茶,紀眠也端起一杯,他本以為厲沉舟要和他一起,沒想到放下自己以後,厲沉舟轉身便進了院子。

紀眠一怔,陸何在

旁邊淡定地吹了吹杯上的茶葉:“去給你報仇了。()”

啊??()_[(()”紀眠條件反射地站起身,喃喃道,“不會吧……”

他就隨口一說,而且厲沉舟是會打雪仗的人嗎?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幾l步,來到最前方,厲沉舟長得高,雙腿修長,長款的風衣穿在身上,一點都不突兀,反而襯得身材比例極好。

楚望欽正和齊柏打的熱火朝天,薑承樂也很有隊友精神的幫助齊柏,楚望欽一人難敵他們兩個人的雪球攻擊,被打的連連敗退,一回頭,看見厲沉舟,明顯一愣:“呦,你替嫂子來啊?”

厲沉舟抬抬下巴,伸手抓了一團雪,捏成一個特彆結實的球,精準又大力的砸到了齊柏的胸口。

齊柏被砸的一愣,年輕的臉上寫滿了你們大人耍賴找外援的不可思議。

一場混戰一觸即發。

紀眠在旁邊觀戰,看了一會才發覺自己剛才白擔心了。

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此刻應該給齊柏點上一根蠟。

厲沉舟打雪仗不像是楚望欽那樣勇往直前,純粹圖玩的開心,反而是觀察敵情,專朝護不到的地方砸,平日那副悠閒冷淡的模樣照舊,遊刃有餘,冷靜的像是在玩什麼智力桌遊。

紀眠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誇了一句“真厲害”。

話音剛落,就陸何從一旁淡淡道:“厲害?做了這麼多年的大總裁,還是退步了。”

嗯?

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說厲沉舟其實在少年時代,在還沒有成為利士總裁的之前,也會在一個平平無奇的雪後,和小夥伴們打雪仗嗎?

紀眠忽然生出幾l分感慨。

在這個他認為的紙片世界,在一開始決定跟著劇情走,毫無負擔地得到情報,傳遞給紀家時,不僅僅是因為沒有退路,更多的是一種預知未來的“失真感”。

因為這是一本他曾經看過的,所以在穿越以後,每個人的命運像是已經看到儘頭,在這樣的條件下,很難將這個世界看做真實,反而有種大型遊戲的感覺。

但此刻,他無比鮮明的感覺到,厲沉舟是活生生的,他曾經有著自己不知道的真實過往,性格也並不是一成不變,是明明過敏卻喜歡摸貓,拿了滿分試卷,放學後卻會和朋友一起玩鬨的冷淡少年。

厲沉舟一記精準的雪球,砸在了齊柏的頭頂,齊柏被冰的差點叫出聲,跑的遠遠的,悶聲說著:“不玩了不玩了你們欺負未成年。”

紀眠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

厲沉舟一邊抖衣服上的雪,一邊向他走過進,見到他這副呆了吧唧的表情,挑了挑眉:“不開心?幫你報仇了。”

紀眠麵頰微紅,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呆:“開心。”

厲沉舟平靜地看向他:“開心什麼?”

“開心你幫我報仇了。”紀眠一字一頓,語調上揚而輕快,“你真厲害,打雪仗都很厲害!”

毫不扭捏地誇獎,讓人覺得自己所做

() 的一切都異常值得,青年的眼睛像是塊剔透的寶石,厲沉舟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想要伸手,又怕冰到對方,最後隻是輕輕牽起唇角,輕聲道:“真會說話。”

幾l個人都回了客廳,紀眠和張伯一起幫大家倒薑茶,室內的暖氣溫度正好,隻穿一件打底都不會冷,紀眠坐在厲沉舟旁邊,討好地捏捏胳膊,特彆關切的問:“冷不冷啊?你都沒帶手套。”

他剛才隻沉浸在厲沉舟打雪仗打的特彆好的情緒中,一回頭,瞥見被打的落花流水的齊柏,和不能幸免於難的楚望欽,也就薑承樂看起來體麵一些,心裡止不住的有些開心。

這就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嗎?

厲沉舟竟然幫他報仇了誒,而且是有些“幼稚”的打雪仗。

楚望欽在一旁看的狗糧都吃飽了,不滿地嚷嚷:“哥你怎麼打雪仗連自己的隊友都打啊,你瞅瞅我的後脖頸,都紅了!”

厲沉舟跟沒看見似的,淡淡反問:“哪有?”

楚望欽賤嗖嗖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報複我剛才嫂子摔倒沒去扶?嗬,詭計多端的情侶,如果我剛才去扶了,你可能還會因為我扶了嫂子而報複我!”

齊柏是個早熟的小孩,聞言捧著薑茶冷冷一笑:“心眼很小的大人。”

紀眠被說得臉紅:“是這樣嗎?”

厲沉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這隻是你的猜測,並沒有實際證據。”

“還要實際證據?”楚望欽整個人往後一癱,“你上學那會因為我摸了你養在學校後山的貓,考試都不給我抄。”

厲沉舟淡淡:“最後你不是抄陸何的了?”

楚望欽:“那確實……不對,我這是透過現象看本質!”

紀眠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又有些想笑,隻能低頭忍著,被厲沉舟發現,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手指。

沒有一點威懾作用,反而像是逗弄。

紀眠被他握著手,心跳逐漸平緩。

他想,如此溫馨的一幕,即便是在不久的將來,他離開了這裡,也不會忘記。

陸何和楚望欽在吃過晚飯後離開了紀家,臨走時,楚望欽還留下了一貼邀請函,他家老爺子馬上要過壽,因為年歲已高,準備大擺筵席,地點就定在楚家老宅。

宴會時間在一周後的晚上。

在參加宴會的前幾l天,厲沉舟結束了休假後,又變得異常忙碌。

紀眠基本會跟著他一起去上班,一邊聽著利士的消息,一邊留意著外界的消息,紀家旗下一家公司被以侵犯專利權告上法庭,導致最大的生產鏈出了問題,最近像是忙的焦頭爛額,王秘書找他的頻率都變低了,他也樂得不用說謊話唬人,但內心隱隱……感覺不安。

現在的劇情和他知道的有些不太一樣,甚至可以說,完全跑偏了,像是匹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紀家和秦家本是在主角攻受聯姻後蒸蒸日上,但現在卻被不同的事情牽住手腳,顯得有些狼狽,哪裡還有一點主角光環。

主角需

要成長,但以利士目前擴張的速度,主角成長的空間被不停壓縮,馬上就要清零了。()

生日宴開辦的那天,紀眠被厲沉舟從公司拎回家,穿了一身做工講究的西裝,紀眠聽說這是從G國來的設計師專門設計,但他愣是沒看出有什麼不同,唯一值得提一嘴的是,這件衣服和厲沉舟穿得很相似,跟情侶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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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眠西裝裡穿的是馬甲,他在鏡子旁邊照了照,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領結和厲沉舟的領帶好像是同一色係。

紀眠心說這設計師真會來事,看他們是夫夫,竟然設計的如此細節,換一對感情好的,估計會很開心。

紀家老宅要比厲沉舟現居的房子大很多,更偏輕中式的風格,一個巨大的院子停車,下車後,從室外看去,燈火通明,無比氣派。

車上有暖氣,下車這一會兒,才覺得好冷,但他後背被厲沉舟來時貼了一個暖寶寶,現在竟奇異的發揮了作用,厲沉舟牽過他的手,低聲問他:“冷嗎?”

“不冷。”紀眠開口,一團白氣從他臉邊飄過,“這個暖寶寶可熱乎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厲沉舟“嗯”了聲,“一會到裡麵,熱了就把外套脫下來。”

紀眠小雞啄米地點點頭,楚家這次慶祝老爺子80歲大壽,請的人全是商界名流,頂層權貴,紀眠一步不落地跟著厲沉舟身邊,在遞交了請帖後,邁入了老宅中心。

楚望欽還來迎接了他們,厲沉舟與他點點頭,像是帶動了眾人的目光,一群人紛紛上前攀談,紀眠在旁邊假笑,感覺社恐症都要犯了,手心裡都嘩嘩冒汗。

在說話的空隙,厲沉舟轉頭與他耳語:“無聊了可以去一旁坐著,我待會去找你。喝酒隻能喝彩色的,白色和高腳杯都不要碰。”

紀眠點點頭,簡直是出籠的鳥,飛快撲棱翅膀著跑掉了。

他遵守著厲沉舟說的話,酒也沒太敢碰,正吃的開心,就聽一聲熟悉的“哥”。

紀眠一愣,下意識轉頭,就見到阮言正站在一旁,小白花一樣的臉依然我見猶憐,神情卻是有些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