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畢竟是在走廊,紀眠害怕吵到彆的房客,連生氣都是小小聲的,壓著聲音,顯得更加委屈。

厲沉舟隻覺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什麼小貓爪子撓了,麻得厲害,感覺到鑽進自己懷裡的紀眠,伸手緊緊攬著青年細窄的腰。

紀眠說完,非常不好意思的把腦袋拱在厲沉舟的胸口,他是被逼急了,不然才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口。

厲沉舟心臟酸軟的厲害,微微垂下眼,看著紀眠白淨微微鼓起的臉頰,終於忍不住低低悶笑出聲。

紀眠覺得他肯定是在嘲笑自己,羞惱之餘,生出了一點破罐子破摔的衝動,伸手勾住厲沉舟的脖子,不管不顧的發嗲:“那你呢,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呀?”

尾音膩人,顫顫的,像是某種引誘。

厲沉舟沒吭聲,雙手下移,托著紀眠的屁股,以一個抱小孩的姿勢給抱起來了。

紀眠身上瘦,腰細的像是一隻手能掐過來,但屁股上肉多,手覆上去,從指縫裡能溢出來一點。

紀眠趕緊勾住厲沉舟的腰,美滋滋的被對方抱進屋裡,很得寸進尺,嗓音甜甜的囑咐道:“明天我要爬山的,你什麼都不能乾,隻能躺在床上睡覺。”

厲沉舟挑了下眉梢:“什麼都不能乾?”

紀眠很認真的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真是不太好,又嚴謹的補充說:“除了親我,什麼都不能乾。”

厲沉舟覺得他老婆可愛死了,輕輕笑了聲,卻故意問:“親你,親哪裡?親嘴可以嗎?”

可能是最近脫敏訓練做得比較好,紀眠聽見這倆字也不害羞了,尖下巴搭在厲沉舟的肩膀,點了點:“嗯,親嘴可以。”

厲沉舟嗓音沉沉的:“那脖子呢,眠眠的脖子給不給親。”

紀眠想了想:“好吧,脖子也可以。”

厲沉舟帶他進了屋,踢上門,卻沒有立刻放他下來,反而在屋裡走來走去的,像是逗小孩一樣晃著他:“下巴呢,下巴能親嗎?”

厲沉舟的語調很平常,平常的像是在問什麼正經的東西,可紀眠覺得他像是故意的,有些惱的說:“能親能親,脖子以上都能親。”

厲沉舟就偏頭親他的耳朵尖,紀眠被他親的直癢癢,縮著脖子一直躲,但他被厲沉舟抱在懷裡,根本沒地方去,此時,才識破了對方的詭計。

他紅著小臉壓著聲音叭叭:“唔……你是不是故意……!抱著我……唔……”

他開始不情不願的掙紮,在厲沉舟懷裡扭來扭去,倒也不怕摔著,但蹭了一會兒L,他突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有點害羞,又有點心虛的停下動作,作鴕鳥狀。

厲沉舟大發慈悲的把他放下來,拉過被子給他們倆蓋上,手卻不知道去哪了,湊過來,咬著紀眠的耳朵:“眠眠……怎麼辦呢,你把我蹭……”

還沒說完,就被紀眠趕緊伸手捂住了嘴。

厲沉舟也不惱,夜色中,黑眸懶倦,卻溫柔明亮,湧動著不知名的

東西,拉著紀眠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

手腕子都酸了,紀眠困倦地任由厲沉舟拉著他,用濕巾仔細的擦拭著細白的指縫。

空氣中像是漂浮著某種冷杉混合的味道,紀眠翻了個身,麵朝著厲沉舟,有些不耐煩的咕噥:“擦乾淨了嘛……”

厲沉舟親了親他的指尖:“擦乾淨了。”

紀眠這才熟練的鑽進他的懷裡,有點討厭的埋怨他:“……都怪你這麼久,困死了……”

厲沉舟吻吻他的額頭,低啞的嗓音裡含著愉悅,很順從的:“都怪我……”

……

第二天一早,紀眠被一陣鈴聲吵醒。

他伸手去拿,看到備注後猛地清醒過來,後又意識到不是他的手機,推了推旁邊的厲沉舟:“伯母的電話,給你的,你快接。”

厲沉舟接過來,嗓子裡還帶著點晨起的沙啞:“嗯,媽。”

“剛醒,洗漱好就下去。”

“嗯?我去喊一下眠眠?”

紀眠聽清楚了,是楚嵐問紀眠醒沒醒。

畢竟他昨天信誓旦旦的說要和厲沉舟分房睡,結果卻躺在了一個被窩裡,原因還是他聽了恐怖傳說害怕。

紀眠連忙衝厲沉舟眨眨眼,厲沉舟哼笑一聲,捏著他的臉蛋:“嗯,我知道了,我去喊他。”

洗漱過後,紀眠和厲沉舟神清氣爽地下樓。

楚嵐和厲成威點好了早餐正等他們,笑吟吟的問:“昨天睡的怎麼樣?”

紀眠點點頭,睡的當然好,他可能不是太認床,但是認厲沉舟。

就是可惜浪費了一間房。

他們四人輕裝上陣,整頓了一番,開始上山。

和紀眠想的辛辛苦苦爬完全程不一樣,他們在有索道的地方就會坐索道,沒索道的地方就徒步。

但仍然是辛苦的。

因為山路很陡,沒有索道的地方還是占很大一部分,紀眠走到一半,感覺自己的腿開始變得巨酸,同行也有爬山的旅客,還有很多看起來年輕的學生麵孔,不負剛才嘰嘰喳喳的熱情拍照,而是一個個喘著粗氣,開始哀嚎怎麼才爬到一半。

紀眠也覺得好累,但一看楚嵐,再看看厲沉舟和厲成威,他們三個好像沒事人一樣,喘都不帶喘一口的,頓覺懷疑人生。

“臥槽,上次這麼累,還是上次1500米體測的時候……”

“我天,怪不得網上都說後半程是爬著上去的,我有點想死了……”

“誒!臥槽,你看那幾個人,穿著校服,初中生吧?爬這麼快??”

“不愧是小孩哥和小孩姐,和我們大學生不一樣……”

身邊幾個穿著衝鋒衣的年輕麵孔氣喘籲籲的吐槽,作為畢業沒有一年的前大學生,紀眠默默吸了吸鼻子。

是的,我們大學生是這樣的。

爬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楚嵐提議修整一番,他們四人就靠在大石頭上,拿出包裡的東西墊墊肚子

此時太陽已經懸在西邊,晚霞如火燒般映在天空,紀眠墊吧了兩口,站起身,還腿軟了一下,忍不住喃喃道:“好漂亮啊……”

楚嵐笑了笑:“一會等我們爬上山頂,看看初升的太陽,那才叫壯觀。”

他們要來的這個廟,彆稱又叫如意誠心廟,不在山正麵的主路上,反而在下山的背麵,基本上能去的,都是爬上山頂後又下來的人。

紀眠是來到山上才知道的,頓時明白了這個廟為什麼會有這個彆稱。

確實,如果不誠心,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非要爬上山頂去看這個廟。

修整一會兒L,他們又開始往山上爬,厲沉舟牽著他的手,像是怕他累倒了。

紀眠咬著一口氣往上爬,倒也堅持得住,但臨到快要攀頂時,他卻不慎踩到了誰扔水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紀眠心說誰這麼沒有素質,厲沉舟立刻反應過來,打橫抱起他,挪到了旁邊的空地上,撩起來他的褲腳,皺眉道:“怎麼樣?疼不疼?還能不能動?”

楚嵐緊張的圍上來,紀眠試著動了動,不怎麼疼,可能沒扭到,隻是摔了一下。

眼看要到山頂,就是爬他也得爬上去,立刻繃緊了小臉,搖頭說:“沒事,就是摔了一下。”

他站起身,試探著走了兩步,腳腕確實沒腫,從外觀上看不出什麼,像是活躍氛圍一樣,蹭到厲沉舟身邊,撒嬌著說:“還沒有屁股摔得疼呢,沒事的。”

楚嵐鬆了一口氣,幾人繼續趕路,厲沉舟卻擰著眉,把他背的唯一兩瓶水也拿了下來,伸手給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低聲說:“不要勉強,如果疼了就告訴我。”

紀眠點了點頭。

但或許還是傷到了,他走著走著就有點微微的刺痛,楚嵐和厲成威在前麵打頭陣,紀眠咬著唇忍了又忍,不想掉隊,但厲沉舟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忽然單膝跪在地上。

紀眠一時間愣住,厲沉舟安撫的摸了摸他的小腿:“眠眠上來,腳腕傷了不能走太久。”

紀眠猶豫著:“可是你也走了這麼久,我……”

“上來。”

堅持的語調,紀眠隻好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楚嵐他們見狀連忙分擔了一些行李,還關切的問紀眠是不是很痛。

很久違的,紀眠好像回到了家裡,回到了現實的家中,但又好像,在這裡已經不知不知中擁有了自己的家。

他鼻尖有點酸,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事的,就是,就是有一點痛。”

厲沉舟托著他穩穩的朝前走,紀眠趴在他的背上,看著他鋒利俊美的側臉線條,憂心忡忡地問:“我沉不沉呀?”

厲沉舟說:“不沉。”

紀眠覺得厲沉舟肯定是在騙自己,山路崎嶇,他兩條細長的小腿晃來晃去,輕輕把下巴擱在厲沉舟的頸窩,小聲問:“你熱不熱呀?”

厲沉舟托著他的手臂穩穩的:“不熱,眠眠熱嗎?”

紀眠在他背上,晚風吹過來,涼

涼的(),一點不熱(),反而無比的安心。

他拿袖子給厲沉舟擦了擦臉,沒忍住彎了彎唇:“不熱,一點都不熱。”

厲沉舟托著他,月亮懸在頭頂,照著前方的路,銀白色的光將他們籠罩住了,將頭發絲都染成了白色,恍惚間,像是都白了頭,慢慢走完了一生。

攀上頂峰時,紀眠在厲沉舟的背上昏昏欲睡,被人托著屁股輕輕晃了晃,才聽見有人說:“到山頂了。”

他連忙捏著厲沉舟的背要下來,休息了這麼久,他是不怎麼累,生怕累壞厲沉舟,來不及看風景,蹲到厲沉舟旁邊,伸手捏了捏他的腿。

他仰著小臉:“累不累啊,你肯定是騙我說不沉的。”

厲沉舟坐在一塊石頭上,包括楚嵐厲成威在內的所有旅客,登上來無不氣喘籲籲,厲沉舟胸口起伏,沒再說不累,反而說:“好累,眠眠。”

紀眠皺了皺鼻子:“那我給你捏捏腿……”

厲沉舟卻彎唇,朝他伸手:“眠眠,抱抱。”

沉黑的眸子,眷戀而溫柔。

紀眠的心像是被溫水泡著,柔軟地冒泡泡,遲疑片刻,緩緩抱住厲沉舟。

他這時候一門心思的想著幫對方捏腿,有點疑惑的問:“抱抱就好了嘛?”

“嗯。”厲沉舟低頭,湊到他的側臉,像是在咬耳朵,“要是親親就更好了。”

這裡這麼多人,厲沉舟隻用了氣音,紀眠還是微紅了耳尖。

厲沉舟無聲的笑了笑,他隻是想要逗逗老婆,沒想乾彆的,但下一瞬,一個柔軟的東西忽然貼上來,又飛快縮了回去。

是紀眠的唇。

隻見紀眠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周圍,小聲叭叭:“隻能這麼親一親了,等下山再補給你……”

厲沉舟眸色變暗,克製的捏了捏指骨,心中因為那一個輕輕的吻,仿佛被火燎了起來。

他略帶低沉的按住紀眠的手:“下山補給我?”

紀眠飛快地點頭:“嗯呢!”

他這才滿意的放開手。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們上來時已經非常晚,現在所有遊客幾乎都拿出隨身帶的毯子裹在身上準備睡覺。

紀眠也從包裡拿出,地上鋪一層,給厲沉舟和自己裹一層,睡了沒兩個小時,初升太陽刺目的光就破出雲海,映在天邊。

紀眠迷糊中睜開眼,周邊還有人沒醒呢,他有點激動的抬頭去看厲沉舟,對方也正巧低頭看他。

他很激動地從毯子裡抬手:“快看快看,好漂亮!”

太陽金色的光落在手指間,綠色的寶石反射出絢麗的光。

紀眠整個人一頓,對手指上突然出現的戒指非常懵。

厲沉舟罕見的有些緊張,胸腔中的心臟跳動,輕聲問:“眠眠喜歡嗎?”

非常精巧的設計,銀色的戒身,綠色寶石很小,順著紋路仿佛藤蔓的葉子一般一顆顆點綴在外圈,很漂亮,紀眠高興的眯了眯眼,心裡酸酸脹脹的,用力點了點

() 頭:“喜歡!”

他又扒拉出厲沉舟的手:“你的呢?”

厲沉舟的手上光禿禿,他有點疑惑:“你隻給我做了?”

“不是。”厲沉舟攤開手掌,一枚更加素靜的銀戒躺在手心,“我的在這裡。”

紀眠立刻拿過來,輕輕給他帶上。

初晨的太陽,將他們兩人的睫毛映照的金燦燦的,像是鍍了層光。

紀眠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迅速的生長,仿佛要破土而出。

他輕輕眨了眨眼,厲沉舟迎著他的目光,揚了揚唇,一如往常那樣。

“眠眠。”厲沉舟平靜道,“我是你的了。”

不是你是我的,而是我是你的。

紀眠瞳孔微微放大,厲沉舟喉頭滑動,微微笑著:“永遠都不要再拋下我。”

或許紀眠這才明白,其實厲沉舟也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他討厭一切抓不住的東西,討厭變數,但又愛上這個天大的變數。

但厲沉舟又永遠是厲沉舟,抓不住紀眠,那就綁住自己。

紀眠伸手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