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劍客無情劍(16)(1 / 2)

來人卻並非這些日子來營救林仙兒的刺客,隻是書生打扮,麵紅耳赤,似乎喝多了酒,互相攙扶著東倒西歪趟過橋來,有人大著舌頭喊了一聲,“哎——來來來......繼續喝!”

一個公子衣冠不整,嘴裡念叨著不知哪位先賢的詩詞,反反複複顛顛倒倒,且逐漸串了起來。

另一人則直奔旁邊的樹木而去,扶著腰,“嘩啦”地吐出無數食物,晚上吃了什麼看的清清楚楚。

傅瑤環&阿飛:“......”

不管阿飛心裡是怎麼想的,傅瑤環反倒鬆了口氣,扯著他的衣袖離開了此處。

等到回房冷靜下來再想這件事,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行為有點衝動了。

第一次正常跳躍世界而非死亡脫身,她不知在感覺到離去的信號後,具體什麼時候自己就會離開。

或許是下個月,下個星期,明天,甚至是今晚。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隨便留情比較好,主要是傅瑤環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喜歡對方的苗頭,還是僅僅對帥哥見色起意?

說起來雖然很不負責任,但如果是後者,那還好說。

畢竟阿飛是很好的人,身材好,武功高,長得帥,也很符合她的審美,最重要的是單純,並沒有尋常男子身上那種汙穢惡臭的思想。

隻要兩廂情願,談個甜甜的戀愛調劑生活她沒什麼介懷的,甚至更進一步直接全壘打,她也隱隱有些好奇,很想嘗試一下。

但若是前者,那麼這種有始無終的感情可能會傷到彼此,且或許會在她心中留下破綻和漏洞,對她將來邁向更高層次的武道境界有害無益。

好在阿飛似乎也對這種感情很是朦朧,他畢竟自母親死後便從未體會過這樣強烈的情感,如欲掙脫樊籠的野獸卻不得,找不到正確的出口。

幾人第二天便啟程押送林仙兒上少林,阿飛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追隨著傅瑤環,像隻迷路的小狗,但卻沒有再像昨夜一般咄咄逼人。

既然沒有捅破窗戶紙,她決定順其自然。

***

車中李尋歡與心眉麵麵相覷,忍不住笑道,“沒想到這趟少林之行,還是沒躲過。”

心眉大師道了一聲佛號,“老僧險些冤枉檀越,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馬車搖搖晃晃地在路麵上顛簸著,雖然各方麵都比不上轎車,但也比騎馬舒服多了,實在是林仙兒太會享受,讓他們在押送的路上也體會了一把這樣的待遇。

林仙兒和她的追求者與下屬們有獨特的聯係手段,幾人順勢將他們都誘了出來。

心眉大師上少林的一路從沒有哪天是平靜的,接連不斷有人試圖將她救走,可惜撐不過幾個回合便都命喪黃泉。

簾子掀開,傅瑤環身姿輕盈地竄了進來。

“阿飛呢?”

“他去喂馬了。”她剛和阿飛過完招,約定互相不用兵器,用輕功完虐了對方一把。

他們一路上打打鬨鬨,從沒消停過,起源於傅瑤環一時興起隔空點住了阿飛的穴道,卻意外發現對方竟然不會解穴。

當時阿飛抓住了洪漢民卻無法控製他,於是將對方緊緊綁在椅子上,又用布塞住嘴,第一次救李尋歡铩羽而歸也是因為解不開他的穴道,隻能獨自離去。

“那我點住你的那天豈不是很危險?”

傅瑤環心裡一跳,這才知道她認為阿飛幾分鐘就能衝破的穴道硬生生等足了半個時辰才解開。

若非那些殺手被嚇破了膽,隻要有一個回頭看的,他當場就得交代在那。

於是她拉著要教阿飛點穴解穴,不容他拒絕地時不時點中他一下,終於將阿飛激怒,試圖把傅瑤環摁倒。

但已經和哈密瓜練出本能反應的傅瑤環又怎麼會重蹈覆轍?於是在他身邊混亂走位,忽來忽去,保管他連自己一片衣角都彆想摸到。

逼得阿飛現在開始主動埋伏她。

這幾日傅瑤環幾乎每時每刻都能察覺到對方躍躍欲試的、仿佛雪原中野狼伏伺獵物般的眼神。

林仙兒被關在另一個馬車中,身為女子的各種不便令她很難看守,好在有傅瑤環陪著,晚上也睡在一起,堅決杜絕她任何逃走的可能。

一見到傅瑤環進來她就垮下了臉,隻用恨恨的眼神瞪著她。

她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吹彈可破,毫無瑕疵了,卻發現對方的皮膚竟然比自己還好,潤如凝脂,瑩然生光,幾乎無懈可擊。

她覺得自己的頭發已經柔軟秀亮,光滑似錦了,卻發現對方的頭發才是真正的青絲如瀑,又密又厚又長,晚上卸下簪子時一下鬆散至腰間,雪膚墨發,豔的驚人。

無論是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還是下頜,傅瑤環都比她好看,組合起來更是美的不可方物,美的就像碧水深湖裡若流雲般浮漾幽豔的夢。

隻要一想到自己接下來數日都要對著這張臉,林仙兒就覺得十分崩潰。

她想詛咒,想謾罵,但除了逼問名單的時候,傅瑤環從不和她說一句話。

而隻要她說的不是名單上的名字,立刻會被點住啞穴,再餓上一天。

這夜她們依然在一起入睡,林仙兒抱著有人將她救走或將這裡的人都殺光的期待,在鬱悶中睡著了。

第二天馬車外躺著三具屍體,其中一具身穿青布袍,麵色也發青,躺了一夜後有些發黑了,居然是青魔手伊哭。

伊哭有一雙可怕的不像人的眼睛,發著青色的幽光,宛如黑夜中亮起的鬼火。

但他已經死了,所以那雙瞪大的眼睛現在已不能令人感到害怕,隻能令人感到好笑。

他昨夜悄無聲息地出現,想闖進馬車中,殺了裡麵的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