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11)(2 / 2)

傅瑤環切身體會到有一門高超的輕功是多麼占便宜的事,心中充滿了對師父和死心師太的感激,一路跑到西夏邊境,兩人才終於有功夫盤腿坐下調息。

霸王酒相當於沒有副作用的興奮劑,因此一路狂奔她的身體還勉強能撐住,這一打坐才發覺自己以膻中氣海硬接李秋水一掌實在風險巨大,稍有不慎便會給氣勁侵入五臟,當場嘔血而亡。

好在她賭贏了,體內多了一股極為精純凝實至少十年的內力,等稍後消化一下此戰體會,實力將再一次得到增長。

傅瑤環神清氣爽地睜開雙眼,甚至想再回頭薅她一把羊毛。

此時天色已昏暗,兩人躲進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地上亮著篝火,不停震顫的火苗自山壁內投射出煌煌光影,而天山童姥正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一見她醒來,童姥立刻撲了上來,揪住她的衣領,“小丫頭,你對那賤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快如實招來!”

天山童姥對傅瑤環主動挑戰李秋水的事很不讚同,認為她是初出江湖有了點實力就不自量力,也不見自己同李秋水鬥了七十年,不也拿她全無辦法?

但其實心中很是欣賞她的魄力,遇到強敵一味躲避才真真叫人瞧不起。

正因心中愈發欣賞,才為這樣一個少年英傑即將喪命而感到憤怒和可惜,可童姥沒想到的是傅瑤環竟如此爭氣,兩人非但沒死,還找準時機聯手將李秋水重傷。

正是歡喜的時候,卻聽到了對方向李秋水說的那句話。

“前輩,你……我......這......”

傅瑤環猶豫了半晌,心想自己怎麼忽然摻和進了這三位耄耋老人的三角戀。

但看童姥一副不知道真相誓不罷休的模樣,又覺得兩人為了無崖子那樣的男人鬨到這個地步,還都被騙了,實在不值,於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當年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同時愛上了無崖子,無崖子在兩人之間猶猶豫豫,難以抉擇,於是李秋水趁著童姥練功的緊要關頭在她腦後大叫一聲,害的在26歲那年本可發身長大與常人無異的童姥走火入魔,再難複原。

無崖子又怎會選擇一個女童模樣之人作為戀人,於是同李秋水搞在了一起,童姥不僅失去了與心上人雙宿雙飛的機會,而且永遠無法獲得正常人的身體,除了找李秋水麻煩之外在飄渺峰靈鷲宮呆了幾十年不肯下山,不願見人。

無崖子和李秋水在琅嬛福洞度過了一段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後生下一女,正是曼陀山莊的王夫人李青蘿,也就是王語嫣的母親。

也就是說,讓段譽心動不已的神仙姊姊其實是王語嫣的外祖母(姨外祖母)。

但兩人感情很快破裂,無崖子為李秋水雕刻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玉像後成天對玉像癡迷,對活色生香的情人卻不聞不問。

李秋水為引起無崖子妒意,於是四處找來年輕英俊的男子在琅嬛福洞廝混,無崖子仍然十分冷漠不為所動,將她母女二人拋下離去。

不知怎麼的,李秋水最後選擇成為西夏王妃,童姥總算找到機會報複,將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劃成了副鬼樣子,自此結成深仇大恨。

李秋水不是童姥對手,但有小無相功保命童姥也殺不了她,反而每到還功重修之日都要被找上門來。

最神奇的是,兩人鬥著鬥著,似乎已經不約而同忘記了這場恩怨情仇中的另一個主人公。

無崖子被逆徒丁春秋暗算以致全身癱瘓,隻能困在洞中數十年,飽受折磨。但童姥和李秋水似乎都不怎麼在意,隻顧著和彼此死磕,對此事從頭到尾竟一無所知......

兩人就這麼互相折磨幾十年,直到最後在西夏同歸於儘,死前才從虛竹帶來的畫像中知道無崖子早就移情彆戀。

原來此人在與李秋水生兒育女後暗中愛上了李秋水年僅11歲的妹妹李滄海,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想象著李滄海長大後的模樣雕刻了那玉像,然後日夜對著玉像臆想,不可自拔。

傅瑤環講完這個離奇的故事,但沒有畫像在身邊作證,童姥顯然不肯相信,小手用力捶她,“你......你滿口胡言......你想騙姥姥,是不是?”

她的臉已漲成紫色,大眼睛裡滿是淚水,哭的好不傷心,又開始捶地。

“小賊......小賊!你竟和那賤人私通,還有了女兒,你瞞得我好苦......你、你怎對得住我?”

“其實我隻是在騙李秋水,不然她哪裡肯放過我們......”

傅瑤環見她哭的撕心裂肺,生怕她一口氣沒喘過來,連忙改口。

但童姥心中已經信了她的話,這小丫頭神神秘秘,不知哪裡得知這許多事,卻是從來沒有胡說八道過的。

她一會兒罵無崖子,一會兒罵李秋水,一會兒又罵李滄海,最後一抹眼淚,呆呆地坐在那,不動了。

傅瑤環歎了口氣,拍拍她的小肩膀,感到童姥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安慰道,“前輩,你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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