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洛周周看著天狼往這邊過來,將身體再往下沉了沉,緩慢地向左移動,鑽到了吧台下麵。

用手在旁邊悄悄摸索,將一個不鏽鋼調酒杯握在手裡。

他聽到那沙沙的腳步聲走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停了下來,知道天狼此時正站在吧台外往裡看。

他屏住呼吸,將調酒杯握到胸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那塊地麵。

他清楚自己不是天狼的對手,隻要天狼繞過吧台,從旁邊的入口進來,他就要先下手為強,再找個機會衝出去。

一顆汗珠順著額頭滑下,淌進了眼裡,蟄得又癢又痛,洛周周沒有抬手去擦,隻眨了眨眼睛。

沙沙的腳步又響起,天狼在走向吧台入口。

洛周周將手裡的調酒杯掉了個頭,將有著圓座杯底的那頭,朝著外麵。

滴滴。

正在這時,他身側上方傳來終端聲音。

天狼的腳步聲停下,他站住了。

“……是我……沒發現……我會抓緊時間……”

天狼低聲講著話,語氣很恭敬。

但在掛斷終端後,他啐了一口,語氣不屑地說了句,“什麼玩意兒?”

腳步聲再次響起,往著客廳方向大步過去。

樓梯傳來咚咚悶響,他接著又上了二樓。

洛周周不再猶豫,趁這機會從吧台下麵鑽了出來,飛快地躲到了翻倒的沙發後麵,看向二樓樓梯。

那裡沒有人,二樓的走廊深處傳來房門的開合聲。

他趕緊放輕腳步,一溜小跑出了門。

剛出客廳,他一眼就看到彆墅鐵門口站著兩個人,應該是天狼帶來的手下。

他們背朝彆墅靠著鐵門,抽著煙,在低聲說著話,不時看一眼道路儘頭。

洛周周躡手躡腳地順著房門一路往右,再翻過台階的圍欄,下到花園裡。

花園右邊沒有燈光照亮,花草都隱沒在黑暗中,他飛快地竄過去,再貓著腰往前走了幾步,藏身在灌木後的陰影裡。

雨變大了,不再是絲絲縷縷的,雨水順著頭上的枝葉往下滴落,滴進了脖子,再順著衣領滑到了後背,帶來一路刺骨的冰涼。

洛周周一動不動地蹲在灌木後,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他聽到彆墅內傳來咚咚的下樓梯聲,然後天狼在大聲說:“走吧,這裡是找不著人的。”

“那現在去哪兒?”陌生的聲音在問。

“多叫點人,去將埃內夏他認識的人都悄悄查一遍,看有沒有藏在他們那裡。沒有的話就將附近區域搜個遍,他跑不遠。”

“為什麼要在埃內夏?他的alpha不是在貝亞爾鐸嗎?”

天狼似乎冷笑了一聲,說:“他的alpha沒在,而且他剛回過這裡,在我來之前又離開了。”

“那他過關離開埃內夏了怎麼辦?”

天狼的聲音逐漸靠向彆墅大門,說:“他們給關卡發了扣押命令,如果關卡那裡沒有消息,他就還在埃內夏。”

“那這彆墅,就這樣留著嗎?”

“不留著怎麼辦?你還想搬進來住?”

“不是,我的意思就是他們那些人為什麼不封條,也不鎖好大門?”

天狼笑了聲,說:“軍部實際上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封條多不方便?給你說,今晚來這彆墅的人,會一茬接一茬……”

洛周周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將整個人儘量縮小。

直到一陣汽車啟動的聲音響起,再漸漸遠去,他才慢慢抬起頭,從灌木縫隙裡看向鐵門。

那裡已經沒有人,天狼他們都已經離開了。

彆墅右側最外是一圈鐵圍欄,爬滿了他親手種下的薔薇。因為是冬季,雖然花匠已經采取了防寒措施,也掉落了不少的葉子。

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確定再也沒有人留下,他起身快速地跑向圍欄。

就在那片薔薇下的第二個花壇裡,有他埋著的另一套工人服。

那是以前闖關卡逃跑時,為了以後方便藏著的備用衣物,後麵雖然沒再想過逃跑,但一直忘記了掏出來。

花壇裡的土很濕,他摸到那塊作為記號的紅磚,輕輕拿開,扒開上麵的浮土,扯住一個塑料袋的邊角,往外麵慢慢地拖。

將那團密封好的塑料袋拖出來後,他靠著花壇坐下,將袋口粗魯地撕開,扯出裡麵的工人服,直接套在大衣外麵。

塑料袋底部還有一串假胡子,他撕開胡子上的膠帶,粘在了自己臉上。

順著圍欄出了大門,他低著頭走出這條路。

確定彆墅方向再也看不到自己後,他在空蕩蕩的大道上奔跑起來。

現在那些人在埃內夏搜尋他,他要在被找到之前回到貝亞爾鐸。

楚封雖然不在,但是可以去找陳思翰,向他求助。

洛周周邊跑邊撥打陳思翰的終端,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連接撥打了幾次,接通後都無人接聽。

他乾脆放棄了繼續撥打,直接向關卡方向跑去。

雨水更大了,地麵上積起了小潭的水,倒映出慘白路燈的光。

他踏著那些水潭,一邊奔跑,一邊張著嘴無聲地哭。

眼睛被雨水衝刷得睜不開,分不清臉上流淌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直到這時,他才將洛佩和洛佩夫人被抓走的驚慌宣泄了出來。

很快就跑到了關卡附近,洛周周停下腳步,遠遠地看著。

關卡的崗哨台上,依然隻站著一名值守的士兵,穿著黑色的雨衣,輕輕跺著腳,將手攏在嘴邊,哈著白氣。

在更遠一些的崗亭裡,還有兩名士兵在小聲交談。

洛周周知道,他們都收到過自己的照片,如果現在就那樣過關,立即就會被扣下來。

然後天狼就會裝作親屬,來關卡將自己提走。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路旁的那些灌木後慢慢靠近關卡,再躲在不遠處的樹木後。

雨很大,周圍很冷很黑。

洛周周一眨不眨地看著崗亭,像一隻小豹子蟄伏在黑暗裡,耐心地等待著。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崗亭裡的兩名士兵走出崗亭,有說有笑地往旁邊的值班樓走去。

洛周周上次和楚封來過這裡,知道崗亭裡沒有洗手間,如果他們要解手的話,就要回值班樓。

等那兩名士兵進入了值班樓,他從藏身的大樹後走了出來,抱著手臂縮著頭,一溜小跑地往崗哨台跑去。

“姓名。”

“李強森。”

“年齡。”

“43。”

見這名陌生的士兵在打量自己,洛周周主動說道:“我在埃內夏做工,聽說姑媽生了疾病,就連夜想去貝亞爾鐸照顧她。”

“身份識彆卡。”士兵公事公辦地依照程序說道。

雖然設置了關卡,但主要防備的是貝亞爾鐸的平民半夜來埃內夏。

畢竟前幾年發生過好幾起惡□□件,貝亞爾鐸平民半夜去到埃內夏富人區打砸搶,所以才有了這個通行關卡。

對於從埃內夏去往貝亞爾鐸的人,就管得不是那麼嚴格。

何況,對麵這名大胡子男人顯然不是要求扣押的那名年輕omega,士兵對他也就不怎麼在意。

洛周周在全身摸了一遍,懊惱地說:“糟了,出得太急,忘記帶上了。”

“那你過不了關,回去吧。”士兵不耐地說。

洛周周站著沒動,隻央求地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真切的焦急。

“我姑媽病很重,我真的很想出去。”他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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