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他黑了臉,放下筷子:“我……”

“哦對,你是真哭。”夏澈笑眯眯轉過頭,“之前怕不合適,一直沒開口問,現在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裴燎,你真的很能哭啊?”

不是嘲諷,夏澈的疑問真心實意,他就沒見過這種說掉眼淚就掉、止都止不住的人。

裴燎心知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破罐子破摔道:“通俗來講,淚失禁。”

夏澈拿出手機百度:“網上說是心理

() 疾病?我操,裴燎你……抑鬱症?”()

裴燎額角青筋一跳:百度上的診斷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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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看病,十看九癌。

“也是。”夏澈放下心,“都裴燎了,當然不可能抑鬱。”

什麼叫都裴燎了?

裴燎本人一個眼刀掃過去,冷冰冰道:“看過醫生,心理沒病,精神沒病,情緒穩定,隻是人體構造的生物科學原因,淚腺比較敏/感。”

他說了一半。

剩下一半是:即便情緒毫無起伏,偶爾也會受刺激掉眼淚。

夏澈最好彆知道。

不然下次就討不著好處了。

“應該挺罕見吧?”夏澈好奇道,“所以,你是怎麼在我身邊忍了七年,現在才暴/露的?”

裴燎眸光微動,扯了扯嘴角:“以前……”

以前想暴/露也沒有機會。

某人的視線永遠放在彆人身上,他拚儘全力,才能分得一丁點兒角落的地方。

可夏澈並沒有錯。

他沒義務照顧所有人的情緒,更不需要回應每一份感情。

隻是夏澈容易心軟,很多追求者仗著這點沒有分寸地追,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

裴燎如果想,當然也可以。

他大可直接吐露心聲,仿照那些人,謀得些許自以為是的竊喜。

但那種單方麵的心軟和同情不是他要的,除了自我安慰,毫無意義。

何況他根本舍不得夏澈為難。

其實這次合租,如果夏澈真表現出強烈反對,他絕對二話不說離開。

幸好夏澈沒有特彆討厭他。

一般討厭而已,尚有挽回餘地。

今天不就是巨大的進步?

裴燎斟酌著措辭,剛想含蓄回答點什麼,沙發上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又是夏澈的。

怎麼就那麼忙?!

裴燎瞬間起火,眼疾手快搶走手機:“掛了。”

“毛病。”夏澈無語,“拿給我。”

“不——”裴燎不小心看到屏幕,話音陡然偃息。

【周奕歌】

三個字亮過頭頂的昏暗帶燈,不知刺痛了誰的雙目。

就這幾秒的停頓時間,夏澈也成功看到。

周奕歌這麼晚打電話,不會有什麼急事吧?

他斂了玩鬨的神色,重複道:“裴燎,給我。”

裴燎握著手機的指關節毫無血色,和他因病泛白的皮膚一樣。

他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夏澈搶了一下,沒搶出來。

鈴聲戛然而止。

好端端發什麼瘋?

夏澈對他的莫名其妙有點生氣:“裴燎,再說一遍,給我。”

“給你?你要乾什麼?”裴燎終於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跟他徹夜暢談嗎?”

夏澈眉頭緊皺,不躲不閃和他對峙。

() 裴燎臉色很難看,仿佛夏澈背著他乾了什麼誅心大事。

瞬間,夏澈福至心靈。

吃醋了?

周奕歌打給自己不打給他,難過傷心了?

夏澈火氣消了,心情卻複雜起來。

他有點不樂意看到,某人為了注定得不到的情情愛愛,露出這幅模樣。

多狼狽。

一點都不像意氣風發的裴少。

夏澈沉默著,不再爭辯,用力抽走手機。

“裴燎。”他起身,壓著無名火氣,低聲道,“彆再這樣了。”

說完,不想再多看一眼,拿著手機朝陽台走去。

夏澈沒轉身,看不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裴燎眼睛有多紅,也不知道裡麵藏著多少不甘和隱忍。

騙子,明明答應過不喜歡了。

他就不明白了,周奕歌到底好在哪裡?隻是耽誤接電話,就那麼生氣?

生氣到忘了外麵有多冷,不穿外套就出去?

裴燎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手都在顫抖。

發燒燒得人沒有力氣,他站起來的時候,身形晃了晃。

當然,這些夏澈也看不見。

夏澈隻能感覺肩膀一沉,裴燎那件厚重的呢子外套,隔絕了三月所有寒意。

他錯愕回首,鼻尖快速擦過了裴燎溫熱的唇。

“……”

兩人齊齊愣住。

“澈哥?喂?澈哥你在聽嗎?”

耳邊周奕歌聲音不斷:“喂喂喂?嘖,信號不好吧?不管了,反正澈哥你剛剛已經跟我約好了,明天上午沒事的話,要來給我和恬恬接機啊。”

裴燎先反應過來,沒有後退,直接抬手掐斷通訊,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你要去機場接他?”

……呼吸好燙。

夏澈忍不住仰身,後腰避無可避地靠在陽台扶手上:“嗯,要去。”

他感到裴燎呼吸重了幾分。

那麼難過?

夏澈真想罵沒出息。

但作為曾經一條道上的人,又有點於心不忍。

他歎了口氣,問:“你去嗎?”

考慮到裴燎被戳穿心事,可能會惱羞成怒,夏澈緊接著還好意給出台階:“你們關係好,周奕歌應該會很開心看到你。”

“……“

裴燎兀然輕笑出聲,幾乎是咬牙擠出質詢:“夏澈,我該不該謝謝你的大度?”

夏澈不答,偏過頭,不去看他。

煩死了,裴狗。

笑得真難看。

他耐性即將告罄:“少廢話,到底去不去?”

“去。”裴燎這次回應很快。

夏澈鬆了口氣,又提上口氣。

不上不下壓在胸口,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他沒立即離開。

因為裴燎雙手撐著他身後的欄杆,彎下腰,疲憊地把頭埋在了他頸窩。

裴燎說:“夏澈,我真的好難受。”

夏澈知道是為了周奕歌難受。

想到婚禮上遞過來的戒指,到底沒把人推開,單手壓住對方後頸,無聲安撫。

“生病發燒,難受是正常的。”他說,“你該休息了,裴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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