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棟彆墅都有安保人員,彆怕。”裴燎帶他進入影映廳,順便關掉外麵所有大燈,“不會有第三個人的。”
夏澈將信將疑:“你不是把大門副卡和密碼給你爸了?會不會搞突襲?”
“他沒那麼閒。”裴燎語氣篤定。
影映廳很大,有個碩大的沙發放在最佳觀影地點,依然沒有獨立座位。
夏澈舒舒服服坐在裡麵找影片,忍不住問道:“你這裡不會除了保潔沒彆人來吧?”
“我爸媽和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來過。”裴燎把一次性手套伺候他戴上,“但是不會用這些,也不會留宿。”
“所以你閒下來的時候,隻能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彆墅裡,享受金錢的空虛?”夏澈語氣酸溜溜的,“好可憐哦。”
說完,他自己都樂了。
真是相當陰陽怪氣。
裴燎懶得跟他計較:“喜歡?我回頭把我爸那張房卡偷走給你,你有空自己來空虛。”
夏澈坐直身子:“你跟你爸上輩子是不是有債務沒解決?”
裴燎笑了聲,仰靠在他旁邊,一張薄薄的毯子搭在了兩人腿上:“看電影。”
燈光驟然昏暗。
窗外忽然打過一道無聲的雷閃。
夏澈懶洋洋點下了電影的播放鍵。
片頭的製作畫麵一出來,裴燎就知道這是個老片子。
等正片和bgm開始播放,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地轉過頭,看向身邊人。
夏澈看著電影,沒有回望,冷棕色的眸子裡漾著碎碎星光,瞳底溫柔徑自流淌,繾綣悱惻。
裴燎有些恍然。
啪嗒。
夜幕的雲層被撕裂,第一滴雨水摔落在窗戶上。
最開始,裴燎以為這是雨打窗欞的撞擊聲。
直到小手指被輕輕勾住,他才驚覺並非如此。
原是心底煙花迸裂的喧囂。
夏澈肩膀和他緊緊貼在一起,回眸和他對
() 視:“我好像以前看過這個電影。”
裴燎眼睫顫抖著垂落:“那要換一部嗎?”
夏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想換嗎?”
裴燎彎下脖頸,額頭輕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不記得內容了。”
這句話裡麵含著很多意思。
其中最明顯的一點是:裴燎也記得和他一起看過的那場電影。
夏澈不由得笑起來,縱容了他的親昵:“那重新看吧。”
裴燎冷不丁問:“我做什麼,你會後悔跟我來?”
夏澈揉著他蓬鬆的頭發:“你猜到了嗎?”
“猜對了有獎勵嗎?”
“沒有,但猜錯了有懲罰。”
“……不公平。”
“嗯,就是不公平。”
裴燎磨嘰半天,不情不願道:“如果我在看電影的時候什麼都不做,你是不是就後悔了?”
夏澈坦然道:“嗯。”
接著他又問:“那你有想好要做什麼嗎?”
“沒有。”裴燎說,“暫時……還沒有。”
暫時沒有,不代表等會兒也沒有。
如果說前幾天是心照不宣的撩撥,這一刻就成了實打實的曖昧。
心知肚明的東西似乎快破土而出。
天氣預報很準,水滴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窗外風雨琳琅,屋內燈火可親。
夏澈開頭還能為了這個氛圍用心看一看,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了:“服,這主角倆就像是不長嘴一樣。當年我一點沒看就睡著了是有原因的。”
裴燎摸摸鼻子:“嗯。”
夏澈咬了口披薩:“你當時沒睡吧?不記得劇情嗎?”
“不記得。”裴燎咬走他手裡剩下的披薩邊邊,含糊道,“我在看你。”
“什麼?”夏澈錯愕低頭,沒注意手裡披薩邊的消失。
裴燎笑道:“你是不是不記得枕著我肩膀睡了一個多小時?”
夏澈:“。”
夏澈不可置信:“那為什麼我醒的時候是坐直的?”
“我給你推回去的。”裴燎說,“你覺得你能一個多小時都睡如鬆?”
“……”
回憶收到了衝擊。
夏澈默默抱住自己遠離他:“怎麼不叫醒我?”
“你睡得太香了。”裴燎握著他肩膀拽回來,“那段時間那麼累,難得多睡會兒,為什麼要喊你?”
夏澈擰起眉,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他那段時間很累,這個人怎麼知道?而且累不累跟喊醒陌生人睡覺有什麼關係?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
“哐當!”
樓下突兀地傳來一聲巨響。
裴博瞻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我去!摔死我了,這小子有病吧?人不在家還搞個掃地機器人亂轉?不浪費電?有錢燒的!”
“?!”
裴燎和夏澈齊齊坐起來,一個關大屏一個收拾外賣。
夏澈怒瞪裴燎,低罵道:“不是說沒有第三個人!”
裴燎也不可思議:“我不知道啊,他不是說不屑來這裡嗎?現在來乾什麼?”
很顯然,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兩人亂七八糟地開窗通風處理現場,整個一手忙腳亂,跟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企圖找一個藏身點。
該死。
怎麼真演上偷/情戲碼了?
夏澈急了,低聲道:“鎖門行不行?他會上來嗎?”
裴燎為難道:“我這個門沒有鎖。”
“其他房間呢?”
“也沒有。”
“……”
到底哪個設計師的思想那麼前衛?
樓下腳步聲越來越亂。
裴燎沉著冷靜地想了個辦法:“有個地方有鎖。”
夏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往影映廳後門跑。
“……”
剛剛甚至沒發現有個後門。
裴燎一個人住在這兒,是為了方便天天玩密室逃脫嗎?
夏澈雲裡霧裡地來到旁邊臥室,等看到他說的鎖後,滿肚子謾罵呼之欲出:“你腦子沒毛病吧?”!